贊曰:公孫弘、卜式、-寬皆以鴻漸之翼困于燕爵,遠跡羊豕之間,非遇其時,焉能致此位乎?是時,漢興六十餘載,海內艾安,府庫充實,而四夷未賓,制度多闕。 上方欲用文武,求之如弗及,始以蒲輪迎枚生,見主父而嘆息。 群士慕向,異人並出。 卜式拔于芻牧,弘羊擢于慄豎,衛青奮于奴僕,日-出於降虜,斯亦曩時版築飯牛之朋已。 漢之得人,于茲為盛,儒雅則公孫弘、董仲舒、-寬,篤行則石建、石慶,質直則汲黯、卜式,推賢則韓安國、鄭當時,定令則趙禹、張湯,文章則司馬遷、相如,滑稽則東方朔、枚皋,應對則嚴助、朱買臣,曆數則唐都、洛下閎,協律則李延年,運籌則桑弘羊,奉使則張騫、蘇武,將率則衛青、霍去病,受遺則霍光、金日-,其餘不可勝紀。 是以興造功業,制度遺文,後世莫及。 孝宣承統,纂修洪業,亦講論六藝,招選茂異,而蕭望之、梁丘賀、夏侯勝、韋玄成、嚴彭祖,尹更始以儒術進,劉向,王褒以文章顯,將相則張安世、趙充國、魏相、丙吉、于定國、杜延年,治民則黃霸、王成、龔遂、鄭弘、召信臣、韓延壽、尹翁歸、趙廣漢、嚴延年、張敞之屬,皆有功跡見述于世。 參其名臣,亦其次也。 卷五十九 張湯傳第二十九 張湯,杜陵人也。 父為長安丞,出,湯為-守舍。 還,鼠盜肉,父怨,笞湯。 湯掘熏得鼠及余肉,劾鼠掠治,傳爰書,訊鞫論報,並取鼠與肉,具獄磔堂下。 父見之,視文辭如老獄吏,大驚,遂使書獄。 父死後,湯為長安吏。 周陽侯為諸卿時,嘗系長安,湯傾身事之。 及出為侯,大與湯交,遍見貴人。 湯給事內史,為甯成掾,以湯為無害,言大府,調茂陵尉,治方中。 武安侯為丞相,征湯為史,薦補侍御史。 治陳皇后巫蠱獄,深竟黨與,上以為能,遷太史大夫。 與趙禹共定諸律令,務在深文,拘守職之吏。 已而禹至少府,湯為廷尉,兩人交歡,兄事禹。 禹志在奉公孤立,而湯舞知以禦人。 始為小吏,乾沒,與長安富賈田甲、魚翁叔之屬交私。 及列九卿,收接天下名士大夫,己內心雖不合,然陽浮道與之。 是時,上方鄉文學,湯決大獄,欲傅古義,乃請博士弟子治《尚書》、《春秋》,補廷尉史,平亭疑法。 奏讞疑,必奏先為上分別其原,上所是,受而著讞法廷尉挈令,揚主之明。 奏事即譴,湯摧謝,鄉上意所便,必引正監掾史賢者,曰:「固為臣議,如上責臣,臣弗用,愚抵此。 」罪常釋。 間即奏事,上善之,曰:「臣非知為此奏,乃監、掾、史某所為。 」其欲薦吏,揚人之善、解人之過如此。 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予監吏深刻者;即上意所欲釋,予監吏輕平者。 所治即豪,必舞文巧詆;即下戶羸弱,時口言「雖文致法,上裁察。 」於是往往釋湯所言。 湯至于大吏,內行修,交通賓客飲食,于故人子弟為吏及貧昆弟,調護之尤厚,其造請諸公,不避寒暑。 是以湯雖文深意忌不專平,然得此聲譽。 而深刻吏多為爪牙用者,依于文學之士。 丞相弘數稱其美。 及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獄,皆窮根本。 嚴助、伍被,上欲釋之,湯爭曰:「伍被本造反謀,而助親幸出入禁闥,腹心之臣,乃交私諸侯如此,弗誅,後不可治。 」上可論之。 其治獄所巧排大臣自以為功,多此類。 繇是益尊任,遷御史大夫。 會渾邪等降,漢大興兵伐匈奴,山東水旱,貧民流徙,皆-給縣官,縣官空虛。 湯承上指,請造白金及五銖錢,籠天下鹽鐵,排富商大賈,出告緡令,鋤豪強併兼之家,舞文巧詆以輔法。 湯每朝奏事,語國家用,日旰,天子忘食。 丞相取充位,天子事皆決湯。 百姓不安其生,蚤動,縣官所興未獲其利,堅吏並侵漁,於是痛繩以罪。 自公卿以下至于庶人咸指湯。 湯嘗病,上自至舍視,其隆貴如此。 匈奴求和親,群臣議前,博士狄山曰:「和親便。 」上問其便,山曰:「兵,兇器,未易數動。 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結和親。 孝惠、高後時,天下安樂,及文帝欲事匈奴,北邊蕭然苦兵。 孝景時,吳、楚七國反,景帝往來東宮間,天下寒心數月。 吳、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實。 今自陛下興兵擊匈奴,中國以空虛,邊大困貧。 由是觀之,不如和親。 」上問湯,湯曰:「此愚儒無知。 」狄山曰:「臣固愚忠,若御史大夫湯,乃詐忠。 湯之治淮南、江都,以深文痛詆諸侯,別疏骨肉,使-臣不自安,臣固知湯之詐忠。 」於是上作色曰:「吾使生居一郡,能無使虜入盜乎?」山曰:「不能。 」曰:「居一縣?」曰:「不能。 」復曰:「居一鄣間?」山自度辯窮且下吏,曰:「能。 」乃譴山乘鄣。 至月餘,匈奴斬山頭而去。 是後群臣震。 湯客田甲雖賈人,有賢躁,始湯為小吏,與錢通,及為大吏,而甲所以責湯行義,有烈士之風。 湯為御史大夫七歲,敗。 第24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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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
第24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