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驊騮開道,原來天府夔龍。 琴瑟琵琶路上逢,一盞醇醪心痛!” 寫畢,又判出五個大字:「調寄《西江月》。 」三個人都不解其意。 王員外道:「只有頭一句明白。 『功名夏後』是『夏後氏五十而貢』;我恰是五十歲登科的,這句驗了。 此下的話,全然不解。 」陳禮道:「夫子是從不誤人的,老爺收着,後日必有神驗。 況這詩上說『天府夔龍』,想是老爺升任直到宰相之職。 」王員外被他說破,也覺得心裡歡喜。 說罷,荀員外下來拜了,求夫子判斷。 那乩筆半日不動,求的急了,運筆判下一個「服」字。 陳禮把沙攤平了求判,又判了一個「服」字。 一連平了三回沙,判了三個「服」字,再不動了。 陳禮道:「想是夫子龍駕已經回天,不可再褻瀆了。 」又焚了一道退送的符,將乩筆、香爐、沙盤撤去,重新坐下。 二位官府封了五錢銀子,又寫了一封薦書,薦在那新升通政司范大人家。 陳山人拜謝去了。 到晚,長班進來說:「荀老爺家有人到。 」只見荀家家人掛着一身的孝,飛跑進來磕了頭,跪着稟道:「家裡老太太已于前月二十一日歸天。 」荀員外聽了這話,哭倒在地。 王員外扶了半日,救醒轉來;就要到堂上遞呈丁憂。 王員外道:「年長兄,這事且再商議。 現今考選科道在即,你我的資格,都是有指望的。 若是報明了丁憂家去,再遲三年,如何了得?不如且將這事瞞下,候考選過了再處。 」荀員外道:「年老先生極是相愛之意,但這件事恐瞞不下。 」王員外道:「快吩咐來的家人把孝服作速換了,這事不許通知外面人知道,明早我自有道理。 」一宿無話。 次日清早,請了吏部掌案的金東崖來商議。 金東崖道:「做官的人,匿喪的事是行不得的,只可說是能員,要留部在任守制,這個不妨。 但須是大人們保舉,我們無從用力。 若是發來部議,我自然效勞,是不消說了。 」兩位重託了金東崖去。 到晚,荀員外自換了青衣小帽,悄悄去求周司業、范通政兩位老師,求個保舉。 兩位都說:「可以酌量而行。 」 又過了兩三日,都回覆了來說:「官小,與奪情之例不合。 這奪情,須是宰輔或九卿班上的官;倒是外官在邊疆重地的亦可。 若工部員外,是個閒曹,不便保舉奪情。 」荀員外只得遞呈丁憂。 王員外道:「年長兄,你此番喪葬需費。 你又是個寒士,如伺支持得來?況我看見你不喜理這煩劇的事,怎生是好?如今也罷,我也告一個假,同你回去,喪葬之費數百金,也在我家裡替你應用,這事才好。 」荀員外道:「我是該的了,為何因我又誤了年老先生的考選?」王員外道:「考選還在明年。 你要等除服,所以擔誤。 我這告假,多則半年,少只三個月,還趕的着。 」 當下荀員外拗不過,只得聽他告了假,一同來家,替太夫人治喪。 一連開了七日弔,司、道、府、縣,都來弔紙。 此時鬨動薛家集。 百十里路外的人,男男女女、都來看荀老爺家的喪事。 集上申祥甫已是死了,他兒子申文卿襲了丈人夏總甲的缺,拿手本來磕頭,看門效力。 整正閙了兩個月,喪事已畢。 王員外共借了上千兩的銀子與荀家,作辭回京。 荀員外送出境外,謝了又謝。 王員外一路無話,到京才開了假,早見長班領着一個報錄的人進來叩喜。 不因這一報,有分教: 貞臣良佐,忽為悖逆之人;郡守部曹,竟作逋逃之客。 未知所報王員外是何喜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回 王觀察窮途逢世好 婁公子故里遇貧交 話說王員外才到京開假,早見長班領報錄人進來叩喜。 王員外問是何喜事。 報錄人叩過頭,呈上報單。 上寫道: 第4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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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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