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尚書胡證,身材非常魁偉,力量特別大。 他和晉公裴度是一年及第,常在一起遊玩。 裴度被軍中十多個力量大的人欺辱,使他經常處在很難堪的地步,他暗中派人去找胡證求救。 胡證來了,身穿貂皮衣,腰扎金腰帶,他剛一進門,那些力氣大的人一看,臉就變了顏色。 胡證和這些人喝酒,一連喝了三盅,差不多好幾升,杯中沒有一滴剩酒。 不一會兒,主人點上了燈,胡證站起來,把鐵燈台拿在手中,他把燈碗、燈座都拿掉,只留燈台的台桿橫放在膝上。 對眾人說:「我請求改改酒令,咱們這回一次喝三鐘,連喝三次,酒必須喝淨,不許有點滴剩餘,誰若犯令,就打他一燈台。 」他一次先喝了三盅,接着下一個人喝。 一次三盅,連喝三次,他的酒沒有喝完,並且灑到桌上。 胡證舉起燈台就要打,那些惡棍都起來叩頭求饒,還稱胡證為神人。 胡證說:「你們這些鼠輩還敢欺負人嗎?今天饒你們一命,還不快滾!」 馮燕 唐馮燕者,魏豪人,父祖無聞名。 燕少以意氣任俠,專為擊球鬥雞戲。 魏市有爭財毆者,燕聞之,搏殺不平。 遂沈匿田間,官捕急,遂亡滑。 益與滑軍中少年鷄球相得。 時相國賈耽鎮滑,知燕材,留屬軍中。 他日出行裡中,見戶旁婦人翳袖而望者,色甚冶。 使人熟其意,遂室之。 其夫滑將張嬰,從其類飲。 燕因得間,復偃寢中,拒寢戶。 嬰還,妻開戶納嬰,以裾蔽燕。 燕卑蹐步就蔽,轉匿戶扇後,而巾墮枕下,與佩刀近。 嬰醉目瞑,燕指巾,令其妻取。 妻即以刀授燕。 燕熟視,斷其頸,遂巾而去。 明旦嬰起,見妻殺死,愕然,欲出自白。 嬰鄰以為真嬰殺,留縛之。 趣告妻黨,皆來曰:「常嫉毆吾女,乃誣以過失,今復賊殺之矣,安得他事。 即他殺而得獨存耶?」共持嬰石余笞,遂不能言。 官收系殺人罪,莫有辯者,強伏其辜。 司法官與小吏持樸者數十人,將嬰就市,看者團圍千餘人。 有一人排看者來,呼曰:「且無令不辜死者,吾竊其妻而又殺之,當系我。 」吏執自言人,乃燕也。 與燕俱見耽,盡以狀對。 耽乃狀聞,請歸其印,以贖燕死。 上誼之,下詔,凡滑城死罪者皆免。 (出沈亞之《馮燕傳》) 【譯文】 唐時,魏豪有個叫馮燕的人,祖父、父親都不出名。 馮燕年輕,性格豪爽,很講義氣,很擅長玩球、鬥雞等遊戲。 一天,魏豪街上有人為爭奪財產互相毆鬥馮燕聽說後去打抱不平,殺了人,便跑到鄉下去躲藏。 官方又追捕時,他跑到了滑地。 他經常和駐在滑地的年輕士兵們玩球、鬥雞。 當時相國賈耽鎮守滑地,知道了馮燕很有才,便留他在軍中。 一天,馮燕在街上閒走,看見了一個打扮很妖冶的婦女在看他,馮燕便讓人去串通婦人,二人勾搭成奸。 婦人的丈夫張嬰是駐軍中的一個小軍官,他和同僚們喝酒。 馮燕得閒,到了他家,關門和張妻調笑。 這對,張嬰回來了,張妻開門迎接張嬰,張妻用衣襟遮擋馮燕,他彎着腰在張妻的遮掩下,藏到了門後。 他的頭巾壓在枕下,挨近佩刀。 張嬰因喝醉酒,閉眼大睡。 馮燕指了指頭巾,意思是叫張妻取來,張妻以為馮燕要佩刀,便把佩刀拿來給馮燕,馮燕看了一會兒張妻,便用刀殺了她,拿了頭巾走了。 第二天,張嬰起來,看見了妻子被殺死,很驚愕,他出來說自己殺死了妻子,鄰居們也認為真是他殺死的,便把張嬰綁了起來,告訴了張妻的娘家,他的岳父母都來了,說:「過去你就常打我的女兒,誣諂她有過錯,今天竟又殺死了他,這不是別人干的,別人殺她,你怎麼還能活着?」眾人將張嬰痛打了一頓,他是有苦不能訴。 官府又以殺人罪逮捕了他,也沒有人為他辯解,也只有含冤認罪。 執法官和幾十個士兵,持刀押解張嬰赴刑場,圍觀者一千多人。 忽然有一個人推開圍觀者跑出來大聲說:「你們先別殺他,他是無罪的,是我和他妻子通姦,又殺死了他的妻子,你們應當綁我!」那些士兵過來捉拿說話的人,一看,此人竟是馮燕。 他們把馮燕押解相國賈耽那裡,賈耽聽完這個情況後上奏皇上,願意交出官印來贖馮燕的性命。 皇上很讚賞賈耽的做法,便下詔說,凡滑城的犯死罪的人,都一齊免死。 京西店老人 唐韋行規自言:少時游京西,暮止店中,更欲前進。 店有老人方工作,謂曰:「客勿夜行,此中多盜。 」韋曰:「某留心弧矢,無所患也。 」因行數十里。 天黑,有人起草中尾之。 韋叱不應,連發矢中之,復不退。 矢盡,韋懼奔焉。 有頃,風雷總至,韋下馬,負一大樹,見空中有電光相逐,如鞫杖,勢漸逼樹稍,覺物紛紛墜其前。 韋視之,乃木札也。 須臾,積扎埋至膝。 韋驚懼,投弓矢,仰空中乞命。 拜數十,電光漸高而滅,風雷亦息。 韋顧大樹,枝幹盡矣。 鞍馱已失,遂返前店。 見老人方箍桶。 韋意其異人也,拜而且謝。 老人笑曰:「客勿恃弓矢,須知劍術。 」引韋入後院,指鞍馱,言卻領取,聊相試耳。 又出桶板一片,昨夜之箭,悉中其上。 韋請役力承事,不許;微露擊劍事,韋也得一二焉。 (出《酉陽雜俎》) 【譯文】 唐時,韋行規自己講過:他年輕時有一次到京西旅遊,天黑時到一個店中,還想繼續往前走。 店中有一個老人正在幹活,對他說:「你晚間不要走了,這裡強盜很多。 」韋行規說:「我準備了弓箭,我不怕。 」他又往前走了幾十里,天特別黑,有人在草叢中跟着他,他大聲喝叱,對方也不應聲。 他連射了幾箭。 射中了,那人卻不退。 箭射完了,韋行規害怕了,急忙往前奔跑。 一會兒,大風、雷電一齊來了,韋行規下了馬,背靠大樹站着,看見空中電閃雷鳴,互相追逐,好像很多看不到頭的大木杖,逼近了樹梢。 他覺得有東西紛紛往下落,一看,是些木頭片,一會兒,木頭片埋到了他的膝蓋,韋行規害怕了,扔了弓箭,仰面朝天大喊救命,跪拜數十次。 電閃漸漸遠去,風停了,雷熄了,韋行規看大樹,枝幹都沒有了。 他馬上的鞍馱也沒了,只好返回那個旅店。 到店看見那個老人正在箍桶,韋行規想,這老頭是個奇異的人,便向他拜謝。 老人笑了,說:「客人,你不要依恃你有弓箭,你還要學點劍術。 」他把韋行規領到後院,指了指鞍馱,叫他拿回去,我只是試試你呀,又拿出一片桶板,昨夜他射的箭頭都在上面。 韋行規請求為老人做點什麼,老人不用。 只把劍術露了一點,韋行規略學得一二招。 蘭陵老人 第46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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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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