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二年,除著作佐郎,員外散騎侍郎,並不就。 六年,東宮始建,起家補太子洗馬,轉國子博士,遷奮威將軍、南彭城、沛二郡太守,徙黃門侍郎。 祖母年老,辭以朝直,不拜。 復授二郡,加輔國將軍,遷秘書監,領右軍將軍,轉侍中,加驍騎將軍。 復為秘書監,加散騎常侍,驍騎如故。 會稽公主身居長嫡,為太祖所禮,家事大小,必咨而後行。 西征謝晦,使公主留止台內,總攝六宮。 忽有不得意,輒號哭,上甚憚之。 初,高祖微時,貧陋過甚,嘗自往新洲伐荻,有納布衫襖等衣,皆敬皇后手自作;高祖既貴,以此衣付公主,曰:「後世若有驕奢不節者,可以此衣示之。 」湛之為大將軍彭城王義康所愛,與劉湛等頗相附協。 及劉湛得罪,事連湛之,太祖大怒,將致大闢。 湛之憂懼無計,以告公主。 公主即日入宮,既見太祖,因號哭下床,不復施臣妾之禮。 以錦囊盛高祖納衣,擲地以示上曰:「汝家本貧賤,此是我母為汝父作此納衣。 今日有一頓飽食,便欲殘害我兒子!」上亦號哭,湛之由此得全也。 遷中護軍,未拜,又遷太子詹事,尋加侍中。 湛之善於尺牘,音辭流暢。 貴戚豪家,產業甚厚。 室宇園池,貴游莫及。 伎樂之妙,冠絶一時。 門生千餘人,皆三吳富人之子,姿質端妍,衣服鮮麗。 每出入行遊,途巷盈滿,泥雨日,悉以後車載之。 太祖嫌其侈縱,每以為言。 時安成公何勖,無忌之子也,臨汝公孟靈休,昶之子也,並各奢豪,與湛之共以餚膳、器服、車馬相尚。 京邑為之語曰:「安成食,臨汝飾。 」湛之二事之美,兼于何、孟。 勖官至侍中,追諡荒公。 靈休善彈棋,官至秘書監。 湛之遷冠軍將軍、丹陽尹,進號征虜將軍,加散騎常侍,以公主憂不拜。 過葬,復授前職,湛之表啟固辭,又詣廷尉受罪;上詔獄官勿得受,然後就命。 固辭常侍,許之。 二十二年,范曄等謀逆,湛之始與之同,後發其事,所陳多不盡,為曄等款辭所連,乃詣廷尉歸罪,上慰遣令還郡。 湛之上表曰: 賊臣范曄、孔熙先等,連結謀逆,法靜尼宣分往還,與大將軍臣義康共相脣齒,備于鞠對。 伏尋仲承祖始達熙先等意,便極言奸狀。 而臣兒女近情,不識大體,上聞之初,不務指斥,紙翰所載,尤復漫略者,實以凶計既表,逆事歸露;又仰緣聖慈,不欲窮盡,故言勢依違,未敢縷陳。 情旨無隱,已昭天鑒。 及群凶收禽,各有所列,曄等口辭,多見誣謗;承祖醜言,紛紜特甚。 乃雲臣與義康宿有密契,在省之言,期以為定,潛通姦意,報示天文。 末雲熙先縣指必同,以誑于曄,或以智勇見稱,或以愚懦為目。 既美其信懷可履,復駭其動止必啟。 凡諸詭妄,還自違伐,多舉事端,不究源統,賫傳之信,無有主名,所征之人,又已死沒,首尾乖互,自為矛楯。 即臣誘引之辭,以為始謀之證,銜臣糾告,並見怨咎,縱肆狂言,必規禍陷。 伏自探省,亦復有由。 昔義康南出之始,敕臣入相伴慰,晨夕覲對,經逾旬日。 逆圖成謀,雖無顯然,懟容異意,頗形言旨。 遺臣利刃,期以際會,臣苦相諫譬,深加拒塞。 以為怨憤所至,不足為慮,便以關啟,懼成虛妄,思量反覆,實經愚心,非為納受,曲相蔽匿。 又令申情范曄,釋中間之憾,致懷蕭思話,恨婚意未申,謂此僥倖,亦不宣達。 陛下敦惜天倫,彰于四海,籓禁優簡,親理咸通;又昔蒙眷顧,不容自絶,音翰信命,時相往來。 或言少意多,旨深文淺,辭色之間,往往難測。 臣每懼異聞,皆略而不答。 惟心無邪悖,故不稍以自嫌。 忄婁忄婁丹實,具如此啟。 至于法靜所傳,及熙先等謀,知實不早,見關之日,便即以聞。 雖晨光幽燭,曲昭窮款,裁以正義,無所逃刑。 束骸北闕,請罪司寇,乾施含宥,未加治考,中旨頻降,制使還往,仰荷恩私,哀惶失守。 臣殃積罪深,丁罹酷罰,久應屏棄,永謝人理。 況奸謀所染,忠孝頓闕,智防愚淺,暗於禍萌,士類未明其心,群庶謂之同惡,朝野側目,眾議沸騰,專信仇隙之辭,不復稍相申體。 臣雖駑下,情非木石。 豈不知醜點難嬰,伏劍為易。 而靦然視息,忍此餘生,實非苟吝微命,假延漏刻。 誠以負戾灰滅,貽惡方來,貪及視息,少自披訴;冀幽誠丹款,儻或昭然,雖復身膏草土,九泉無恨。 顯居官次,垢穢朝班,厚顏何地,可以自處。 乞蒙隳放,伏待鈇釒質。 上優詔不許。 二十四年,服闋,轉中書令,領太子詹事。 出為前軍將軍、南兗州刺史。 善於為政,威惠並行。 廣陵城舊有高樓,湛之更加修整,南望鐘山。 城北有陂澤,水物豐盛。 湛之更起風亭、月觀,吹台、琴室,果竹繁茂,花藥成行,招集文士,盡遊玩之適,一時之盛也。 時有沙門釋惠休,善屬文,辭采綺艷,湛之與之甚厚。 世祖命使還俗。 本姓湯,位至揚州從事史。 二十六年,復入為丹陽尹,領太子詹事,將軍如故。 二十七年,索虜至瓜步,湛之領兵置佐,與皇太子分守石頭。 二十八年春,魯爽兄弟率部曲歸順,爽等,魯軌子也。 湛之以為廟算遠圖,特所獎納,不敢苟申私怨。 乞屏居田裡,不許。 第38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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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
第38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