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入奉大統,尚書令傅亮率百僚奉迎,廓亦俱行。 至尋陽,遇疾,不堪前。 亮將進路,詣廓別,廓謂曰:「營陽在吳,宜厚加供奉。 營陽不幸,卿諸人有弒主之名,欲立於世,將可得邪!」亮已與羡之議害少帝,乃馳信止之,信至,已不及。 羡之大怒曰:「與人共計議,雲何裁轉背,便賣惡於人。 」及太祖即位,謝晦將之荊州,與廓別,屏人問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顧命,任以社稷,廢昏立明,義無不可。 但殺人二昆,而以之北面,挾震主之威,據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為難也。 」 廓年位並輕,而為時流所推重,每至歲時,皆束帶到門。 奉兄軌如父,家事小大,皆咨而後行;公祿賞賜,一皆入軌,有所資須,悉就典者請焉。 從高祖在彭城,妻郗氏書求夏服,廓答書曰:「知須夏服,計給事自應相供,無容別寄。 」時軌為給事中。 元嘉二年,廓卒,時年四十七。 高祖嘗云:「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 」少子興宗。 興宗年十歲失父,哀毀有異凡童。 廓罷豫章郡還,起二宅。 先成東宅,與軌;廓亡而館宇未立,軌罷長沙郡還,送錢五十萬以補宅直。 興宗年十歲,白母曰:「一家由來豐儉必共,今日宅價不宜受也。 」母悅而從焉。 軌有愧色,謂其子淡曰:「我年六十,行事不及十歲小兒。 」尋喪母。 少好學,以業尚素立見稱。 初為彭城王義康司徒行參軍,太子舍人,南平穆王冠軍參軍,武昌太守。 又為太子洗馬,義陽王友,中書侍郎。 中書令建平王宏、侍中王僧綽並與興宗厚善。 元兇弒立,僧綽被誅,凶威方盛,親故莫敢往,興宗獨臨哭盡哀。 出為司空何尚之長史。 又遷太子中庶子。 世祖踐阼,還先職,遷臨海太守,征為黃門郎,太子中庶子,轉游擊將軍,俄遷尚書吏部郎。 時尚書何偃疾患,上謂興宗曰:「卿詳練清濁,今以選事相付,便可開門當之,無所讓也。 」轉司徒左長史,復為中庶子,領前軍將軍,遷侍中。 每正言得失,無所顧憚,由是失旨。 竟陵王誕據廣陵城為逆,事平,興宗奉旨慰勞。 州別駕范義與興宗素善,在城內同誅。 興宗至廣陵,躬自收殯,致喪還豫章舊墓。 上聞之,甚不悅。 廬陵內史周朗以正言得罪,鎖付寧州,親戚故人,無敢瞻送;興宗在直,請急,詣朗別。 上知尤怒。 坐屬疾多日,白衣領職。 尋左遷司空沈慶之長史,行兗州事,還為廷尉卿。 有解士先者,告申坦昔與丞相義宣同謀。 時坦已死,子令孫時作山陽郡。 自系廷尉。 興宗議曰:「若坦昔為戎首,身今尚存,累經肆眚,猶應蒙宥。 令孫天屬,理相為隱。 況人亡事遠,追相誣訐,斷以禮律,義不合關。 若士先審知逆謀,當時即應聞啟,苞藏積年,發因私怨,況稱風聲路傳,實無定主,而千黷欺罔,罪合極法。 」又有訟民嚴道恩等二十二人,事未洗正,敕以當訊,權系尚方。 興宗以訟民本在求理,故不加械,即若系尚方,於事為苦。 又司徒前劾送武康令謝沈及郡縣尉還職司十一人,坐仲良鑄錢不禽,久已判結。 又送郡主簿丘元敬等九人,或下疾假,或去職已久。 又加執啟,事悉見從。 出為東陽太守,遷安陸王子綏後軍長史、江夏內史,行郢州事。 征還,未拜,留為左民尚書。 頃之,轉掌吏部。 時上方盛淫宴,虐侮群臣,自江夏王義恭以下,咸加穢辱,唯興宗以方直見憚,不被侵媟。 尚書仆射顏師伯謂議曹郎王耽之曰:「蔡尚書常免昵戲,去人實遠。 」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嚴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嘗相召,每至官賭,常在勝朋。 蔡尚書今日可謂能負荷矣。 」 大明末,前廢帝即位,興宗告太宰江夏王義恭,應須策文。 義恭曰:「建立儲副,本為今日,復安用此。 」興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 近永初之末,營陽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書,可檢視也。 」不從。 興宗時親奉璽綬,嗣主容色自若,了無哀貌。 興宗出謂親故曰:「魯昭在戚而有嘉容,終之以釁結大臣,昭子請死。 國家之禍,其在此乎。 」時義恭錄尚書事,受遺輔政,阿衡幼主,而引身避事,政歸近習。 越騎校尉戴法興、中書舍人巢尚之專制朝權,威行近遠。 興宗職管九流,銓衡所寄,每至上朝,輒與令錄以下,陳欲登賢進士之意,又箴規得失,博論朝政。 義恭素性恇橈,阿順法興,常慮失旨,聞興宗言,輒戰懼無計。 先是大明世,奢侈無度,多所造立,賦調煩嚴,徽役過苦。 至是發詔,悉皆削除,由此紫極殿南北馳道之屬,皆被毀壞。 自孝建以來至大明末,凡諸制度,無或存者。 興宗于都坐慨然謂顏師伯曰:「先帝雖非盛德主,要以道始終。 三年無改,古典所貴。 今殯宮始徹,山陵未遠,而凡諸制度興造,不論是非,一皆刊削。 雖復禪代,亦不至爾。 天下有識,當以此窺人。 」師伯不能用。 第3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宋書》
第3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