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梁州刺史皇甫商為趙王倫所任,倫敗,去職詣顒,顒慰撫之甚厚。 含諫顒曰:「商,倫之信臣,懼罪至此,不宜數與相見。 」商知而恨之。 及商當還都,顒置酒餞行,商因與含忿爭,顒和釋之。 後含被征為翊軍校尉。 時商參齊王冏軍事,而夏侯奭兄在冏府,稱奭立義,被西籓枉害。 含心不自安。 冏右司馬趙驤又與含有隙,冏將閲武,含懼驤因兵討之,乃單馬出奔于顒,矯稱受密詔。 顒即夜見之,乃說顒曰:「成都王至親,有大功,還籓,甚得眾心。 齊王越親而專執威權,朝廷側目。 今檄長沙王令討齊,使先聞于齊,齊必誅長沙,因傳檄以加齊罪,則冏可擒也。 既去齊,立成都,除逼建親,以安社稷,大勛也。 」顒從之,遂表請討冏,拜含為都督,統張方等率諸軍以向洛陽。 含屯陰盤,而長沙王乂誅冏,含等旋師。 初,含之本謀欲並去乂、冏,使權歸於顒,含因得肆其宿志。 既長沙勝齊,顒、穎猶各守籓,志望未允。 顒表含為河南尹。 時商復被乂任遇,商兄重時為秦州刺史,含疾商滋甚,復與重構隙。 顒自含奔還之後,委以心膂,復慮重襲己,乃使兵圍之,更相表罪。 侍中馮蓀黨顒,請召重還。 商說乂曰:「河間之奏,皆李含所交構也。 若不早圖,禍將至矣。 且河間前舉,由含之謀。 」乂乃殺含。 張方,河間人也。 世貧賤,以材勇得幸于河間王顒,累遷兼振武將軍。 永寧中,顒表討齊王冏,遣方領兵二萬為前鋒。 及冏被長沙王乂所殺,顒及成都王穎復表討乂,遣方率眾自函谷人屯河南。 惠帝遣左將軍皇甫商距之,方以潛軍破商之眾,遂入城。 乂奉帝討方于城內,方軍望見乘輿,於是小退,方止之不得,眾遂大敗,殺傷滿于衢巷。 方退壁于十三里橋,人情挫衄,無復固志,多勸方夜遁。 方曰:「兵之利鈍是常,貴因敗以為成耳。 我更前作壘,出其不意,此用兵之奇也。 」乃夜潛進逼洛城七里。 乂既新捷,不以為意,忽聞方壘成,乃出戰,敗績。 東海王越等執乂,送於金墉城。 方使郅輔取乂還營,炙殺之。 於是大掠洛中官私奴婢萬餘人,而西還長安。 顒加方右將軍、馮翊太守。 蕩陰之役,顒又遣方鎮洛陽,上官已、苗願等距之,大敗而退。 清河王覃夜襲已、願,已、願出奔,方乃入洛陽。 覃于廣陽門迎方而拜,方馳下車扶止之。 於是復廢皇后羊氏。 及帝自鄴還洛,方遣息羆以三千騎奉迎。 將渡河橋,方又以所乘陽燧車、青蓋素升三百人為小鹵簿,迎帝至芒山下。 方自帥萬餘騎奉雲母輿及旌旗之飾,衛帝而進。 初,方見帝將拜,帝下車自止之。 方在洛既久,兵士暴掠,發哀獻皇女墓。 軍人喧喧,無復留意,議欲西遷,尚匿其跡,欲須天子出,因劫移都。 乃請帝謁廟,帝不許。 方遂悉引兵入殿迎帝,帝見兵至,避之於竹林中,軍人引帝出,方于馬上稽首曰:「胡賊縱逸,宿衛單少,陛下今日幸臣壘,臣當捍禦寇難,致死無二。 」於是軍人便亂入宮閣,爭割流蘇武帳而為馬帴。 方奉帝至弘農,顒遣司馬周弼報方,欲廢太弟,方以為不可。 帝至長安,以方為中領軍、錄尚書事,領京兆太守。 時豫州刺史劉喬檄稱潁川太守劉輿迫脅范陽王虓距逆詔命,及東海王越等起兵于山東,乃遣方率步騎十萬往討之。 方屯兵霸上,而劉喬為虓等所破。 顒聞喬敗,大懼,將罷兵,恐方不從,遲疑未決。 初,方從山東來,甚微賤,長安富人郅輔厚相供給。 及貴,以輔為帳下督,甚昵之。 顒參軍畢垣,河間冠族,為方所侮,忿而說顒曰:「張方久屯霸上,聞山東賊盛,盤桓不進,宜防其未萌。 其親信郅輔具知其謀矣。 」而繆播等先亦構之,顒因使召輔,垣迎說輔曰:「張方欲反,人謂卿知之。 王若問卿,何辭以對?」輔驚曰:「實不聞方反,為之若何?」垣曰:「王若問卿,但言爾爾。 不然,必不免禍。 」輔既入,顒問之曰:「張方反,卿知之乎?」輔曰:「爾。 」顒曰:「遣卿取之可乎?」又曰:「爾。 」顒於是使輔送書於方,因令殺之。 輔既昵于方,持刀而入,守閣者不疑,因火下發函,便斬方頭。 顒以輔為安定太守。 初繆播等議斬方,送首與越,冀東軍可罷。 及聞方死,更爭入關,顒頗恨之,又使人殺輔。 史臣曰:晉氏之禍難薦臻,實始籓翰。 解系等以干時之用,處危亂之辰,並托跡府朝,參謀王室。 或抗忠盡節,或飾詐懷奸。 雖邪正殊途,而咸至誅戮,豈非時艱政紊,利深禍速者乎!古人所以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戒懼于此也。 閻鼎,字台臣,天水人也。 初為太傅東海王越參軍,轉卷令,行豫州刺史事,屯許昌。 遭母喪,乃于密縣間鳩聚西州流人數千,欲還鄉裡。 值京師失守,秦王出奔密中,司空荀籓、籓弟司隷校尉組,及中領軍華恆、河南尹華薈,在密縣建立行台,以密近賊,南趣許潁。 司徒左長史劉疇在密為塢主,中書令李恆、太傅參軍騶捷劉蔚、鎮軍長史周顗、司馬李述皆來赴疇。 僉以鼎有才用,且手握強兵,勸籓假鼎冠軍將軍、豫州刺史,蔚等為參佐。 第8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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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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