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曰,耕夫務多種而耕不熟,徒喪功力而無收。 又舊兵持官牛者,官得六分,士得四分;自持私牛者,與官中分,施行來久,眾心安之。 今一朝減持官牛者,官得八分,士得二分;持私牛及無牛者,官得七分,士得三分,人失其所,必不歡樂。 臣愚以為宜佃兵持官牛者與四分,持私牛與官中分,則天下兵作歡然悅樂,愛惜成谷,無有損棄之憂。 其二曰,以二千石雖奉務農之詔,猶不勤心以盡地利。 昔漢氏以墾田不實,征殺二千石以十數。 臣愚以為宜申漢氏舊典,以警戒天下郡縣,皆以死刑督之。 其三曰,以魏初未留意于水事,先帝統百揆,分河堤為四部,並本凡五謁者,以水功至大,與農事並興,非一人所周故也。 今謁者一人之力,行天下諸水,無時得遍。 伏見河堤謁者車誼不知水勢,轉為他職,更選知水者代之。 可分為五部,使各精其方宜。 其四曰,古以步百為畝,今以二百四十步為一畝,所覺過倍。 近魏初課田,不務多其頃畝,但務修其功力,故白田收至十餘斛,水田收數十斛。 自頃以來,日增田頃畝之課,而田兵益甚,功不能修理,至畝數斛已還,或不足以償種。 非與曩時異天地,橫遇災害也,其病正在於務多頃畝而功不修耳。 竊見河堤謁者石恢甚精練水事及田事,知其利害,乞中書召恢,委曲問其得失,必有所補益。 其五曰,臣以為胡夷獸心,不與華同,鮮卑最甚。 本鄧艾苟欲取一時之利,不慮後患,使鮮卑數萬散居人間,此必為害之勢也。 秦州刺史胡烈素有恩信于西方,今烈往,諸胡雖已無惡,必且消弭,然獸心難保,不必其可久安也。 若後有動釁,烈計能制之。 惟恐胡虜適困于討擊,便能東入安定,西赴武威,外名為降,可動復動。 此二郡非烈所制,則惡胡東西有窟穴浮游之地,故復為患,無以禁之也。 宜更置一郡于高平川,因安定西州都尉募樂徙民,重其復除以充之,以通北道,漸以實邊。 詳議此二郡及新置郡,皆使並屬秦州,令烈得專禦邊之宜。 詔曰:「得所陳便宜,言農事得失及水官興廢,又安邊禦胡政事寬猛之宜,申省周備,一二具之,此誠為國大本,當今急務也。 如所論皆善,深知乃心,廣思諸宜,動靜以聞也。 」 五年,遷太仆。 時比年不登,羌胡擾邊,詔公卿會議。 玄應對所問,陳事切直,雖不盡施行,而常見優容。 轉司隷校尉。 獻皇后崩于弘訓宮,設喪位。 舊制,司隷于端門外坐,在諸卿上,絶席。 其入殿,按本品秩在諸卿下,以次坐,不絶席。 而謁者以弘訓宮為殿內,制玄位在卿下。 玄恚怒,厲聲色而責謁者。 謁者妄稱尚書所處,玄對百僚而罵尚書以下。 御史中丞庾純奏玄不敬,玄又自表不以實,坐免官。 然玄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簡,整簪帶,竦踴不寐,坐而待旦。 於是貴游懾伏,台閣生風。 尋卒於家,時年六十二,謚曰剛。 玄少時避難於河內,專心誦學,後雖顯貴,而著述不廢。 撰論經國九流及三史故事,評斷得失,各為區例,名為《傅子》,為內、外、中篇,凡有四部、六錄,合百四十首,數十萬言,並文集百餘卷行于世。 玄初作內篇成,子咸以示司空王沈。 沈與玄書曰:「省足下所著書,言富理濟,經綸政體,存重儒教,足以塞楊、墨之流遁,齊孫、孟于往代。 每開卷,未嘗不嘆息也。 『不見賈生,自以過之,乃今不及』,信矣!」 其後追封清泉侯。 子咸嗣。 咸字長虞,剛簡有大節。 風格峻整,識性明悟,疾惡如仇,推賢樂善,常慕季文子、仲山甫之志。 好屬文論,雖綺麗不足,而言成規鑒。 潁川庾純常嘆曰:「長虞之文近乎詩人之作矣!」 咸寧初,襲父爵,拜太子洗馬,累遷尚書右丞。 出為冀州刺史,繼母杜氏不肯隨咸之官,自表解職。 三旬之間,遷司徒左長史。 時帝留心政事,詔訪朝臣政之損益。 咸上言曰:「陛下處至尊之位,而修布衣之事,親覽萬機,勞心日昃。 在昔帝王,躬自菲薄,以利天下,未有逾陛下也。 然泰始開元以暨于今,十有五年矣。 而軍國未豐,百姓不贍,一歲不登便有菜色者,誠由官眾事殷,復除猥濫,蠶食者多而親農者少也。 臣以頑疏,謬忝近職,每見聖詔以百姓饑饉為慮,無能雲補,伏用慚恧,敢不自竭,以對天問。 舊都督有四,今並監軍,乃盈于十。 夏禹敷土,分為九州,今之刺史,幾向一倍。 戶口比漢十分之一,而置郡縣更多。 空校牙門,無益宿衛,而虛立軍府,動有百數。 五等諸侯,復坐置官屬。 諸所寵給,皆生於百姓。 一夫不農,有受其饑,今之不農,不可勝計。 縱使五稼普收,僅足相接;暫有災患,便不繼贍。 以為當今之急,先並官省事,靜事息役,上下用心,惟農是務也。 」 咸在位多所執正。 豫州大中正夏侯駿上言,魯國小中正、司空司馬孔毓,四移病所,不能接賓,求以尚書郎曹馥代毓,旬日覆上毓為中正。 司徒三卻,駿故據正。 咸以駿與奪惟意,乃奏免駿大中正。 司徒魏舒,駿之姻屬,屢卻不署,咸據正甚苦。 舒終不從,咸遂獨上。 舒奏咸激訕不直,詔轉咸為車騎司馬。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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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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