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羅斯特: 假如!你為這該死的娼婦搪塞,你還來對我說什麼「假如」、「假如」嗎?叛徒,砍下他的頭來!現在,我以聖保羅為誓,我不看到他的頭顱落地決不進餐。 洛弗爾和拉克立夫,負責去照辦;其餘贊助我的人,站起來,跟我走。 (除海司丁斯、拉克立夫、洛弗爾外,均下。 ) 海司丁斯: 傷心呀,英國的前途,傷心呀!我個人何足道哉;是我太愚蠢了,我早就該預料到的呵。 斯丹萊夢見了野豬劫走他的頭盔;是我輕慢行事,不屑逃生。 今天我這匹披錦的駿馬三次顛蹶,它望見倫敦塔就起驚,似乎它也不想把我載到屠宰場去。 呵!此刻我需要那個和我交談的牧師了;悔不該對從吏自鳴得意,說什麼我的仇人們今天要在邦弗雷特慘遭屠殺,而我還自以為安全,慶得恩寵。 呀,瑪格萊特,瑪格萊特!現在你那番沉重的詛咒已落到我可憐的海司丁斯的頭上了。 拉克立夫: 快,趕快,公爵就要用餐了;做個簡短的懺悔,他在等著看你的頭呢。 海司丁斯: 呵,我們渴求凡人給予片刻的寬限,卻沒有同樣迫切地要求神恕!誰若信任人間的假仁假義,架起空中樓閣,誰就像醉酒的水手高攀船桅;只消一點頭他就會翻身落海,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洛弗爾: 快,趕快;叫喚又有何用呢。 海司丁斯: 呵,血腥的理查!悲慘的英格蘭!我向你預告,一個最恐怖的時代就要到來。 好,帶我去斷頭台,把我的頭拿去給他;此刻對我嘻笑的人,在瞬息間自己也休想活得成。 (同下。 ) 第五場 同前。 倫敦塔上 葛羅斯特及勃金漢上,身穿破舊生鏽的甲冑,看來很不入眼。 葛羅斯特: 來,老弟,你能不能身子發抖,臉上變色,一句話沒講完就攔腰切斷,從頭講起,又在中途打住,裝出瘋癲模樣,驚惶失措? 勃金漢: 嘿!我就會扮演老練的悲劇角色,講著一句話,回頭看看,四下窺視,戰戰兢兢,草木皆兵,而滿腹狐疑;我也會裝出假笑,又能運用各種鬼臉怪相;這兩副臉譜都由我隨意調配,以豐富我的技藝。 可是!凱茨比走了嗎? 葛羅斯特: 是呀;看哪,他已帶著市長來了。 市長及凱茨比上。 勃金漢: 市長大人—— 葛羅斯特: 注意那邊的弔橋! 勃金漢: 聽哪!鼓聲。 葛羅斯特: 凱茨比,伸出頭去看看牆外。 勃金漢: 市長大人,我們所以要請—— 葛羅斯特: 回頭看,提防著;有敵人來了。 勃金漢: 願上帝和我們的無辜保佑我們! 洛弗爾及拉克立夫持海司丁斯首級上。 葛羅斯特: 莫慌張,他們是自己人,是拉克立夫和洛弗爾。 洛弗爾: 這就是那沒出息的叛徒的頭顱,這個海司丁斯是個心懷叵測的人。 葛羅斯特: 這個人我一向喜愛,不能不為他一哭。 我原以為在人世呼吸的信徒中他還算得一個道地的老實人;我把他當做我的一本手冊,以記錄我內心的沉思默想。 哪知道他偽裝仁義,粉飾著他的汙點,因此,如果把他那件公開的敗行除外,我所指的是,他與休亞的曖昧關係,他這一生竟是逍遙自在,一手遮掩了天下人的耳目。 勃金漢: 的確,他真是世上唯一善於隱蔽的叛徒了。 誰能料到,甚至誰能相信——這個奸徒竟會在今天會議席上謀害我和這位善良的葛羅斯特大人,若不是福星高照,我們哪有活命來相告。 市長: 他竟做出這樣的事來嗎? 葛羅斯特: 哈!你想我們是土耳其人,或是異教徒嗎?或者認為我們願意不經法律手續就把這人犯任意處死?殊不知當時情勢迫在眉睫,國家安危,個人的生死,都在此一舉,我們讓他服刑,其實是十分不得已的事。 市長: 我現在恭祝你們福運好!他是死有應得;你們兩位好大人處理得當,可以警誡其他叛徒。 自從他和休亞糾纏不清以來,我就料到他再做不出好事了。 勃金漢: 我們原想等您大人來看到他的終局,然後再處決他;無奈我們的朋友們心地忠良,不敢延誤,未得我們同意,就先執刑了。 本來,我的大人,我們想您如能親耳聽見這叛徒的自白,看到他心驚膽寒地招認他叛逆的經過,供出他用心何在;那樣的話,你豈不正好向市民們轉達實情,也免得他們會產生誤會,反而去為他哀悼起來。 市長: 我的好大人,閣下的話就足夠證實了,和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是一樣的;兩位尊貴的大人,請不用疑慮,我一定去把你們的公正處理向我們的市民們說明。 葛羅斯特: 我們正是為此而情願您大人來這一趟,免得人們吹毛求疵,憑空橫加指責。 勃金漢: 您雖未能按時趕來,可是現在已聽見我們陳述了原有的打算,也就可以說明真相了;好吧,好市長大人,再會了。 (市長下。 )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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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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