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帶說了許多非常有趣的話,其中有些我們在談到政治理論之前可以先說一說。 他告訴我們說,幼利披底在馬其頓王阿其老斯的宮廷裡曾被一個名叫迪卡尼庫斯的人罵他有口臭。 國王為了讓他息怒,就允許他鞭打迪卡尼庫斯。 他就這樣做了。 迪卡尼庫斯等待過許多年以後才參與一次成了功的陰謀,把國王殺死了;但是這時幼利披底已經死了。 他又告訴我們說應當在冬天吹着北風的時候受孕;又說必須小心翼翼地避免說下流的話,因為「可恥的話引人去做可恥的事」。 又說除了在神殿裡而外任何地方都不能容許猥褻,在神殿裡則法律甚至於是允許穢言的。 人們不應該結婚太早,因為如果結婚太早生下來的就會是脆弱的女孩子,妻子就會變得淫蕩,而丈夫則會發育不全。 結婚正當的年紀男人是三十七歲,女人是十八歲。 我們從這裡面知道了泰勒斯曾被人嘲笑過他的貧窮,他就用分歧付款的辦法買下來所有的榨油器,於是就能夠掌握榨油器的壟斷價格。 他做出這件事是要表明哲學家是能夠搞錢的。 如果哲學家終身貧窮的話,那是因為他們有着比財富更重要得多的事要去思想。 然而這一切都是順便提到的;現在我們就來談更嚴肅的問題。 這部書開宗明義就指出國家的重要性;國家是最高的集體,以至善為目的。 按照時間的次序,最先有家庭;家庭建築在夫妻與主奴這兩大關係上,這兩者都是自然的。 若干家庭結合成一鄉;若干鄉結合成一國,只須這種結合大得差不多足以自給。 國家雖然在時間上後於家庭,但在性質上卻優先於家庭,並且也優先於個人;因為「每一事物當其充分發展時,我們就把這稱為是它的性質」,人類社會充分發展時就是國家,而全體是優先於部分的。 這裡所包含的概念是有.機.體.的概念:他告訴我們說,當身體毀滅的時候,一隻手就不再是一隻手了。 這個涵意就是,一隻手是被它的目的——即拿取——所規定的,唯有當手與一個活着的身體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完成它的目的。 同樣,一個人也不能夠完成他的目的,除非他是國家的一部分。 亞里士多德說創立國家的人乃是最偉大的恩主;因為人若沒有法.律.就是最壞的動物,而法律之得以存在則依靠國家。 國家並不僅僅是一個為了進行交換與防止罪惡的社會:「國家的目的是善良的生活。 ……國家就是家庭與鄉結合成為一種完美自足的生活,所謂完美自足的生活就是說幸福與榮譽的生活」(1280b)。 「政治社會的存在是為了高貴的行為,而不是僅僅為了單純的共同相處」(1281a)。 一個國是由若干家組成的,每一家都包括一個家庭,所以討論政治就應該從家庭開始。 這一討論的主要部分是有關於奴隷制的——因為在古代,奴隷總是算做家庭的一部分的。 奴隷制是有利的、是正當的,奴隷天.然.應該低於主人。 有些人生來就注定應該服從,另有些人生來就注定應該統治。 一個天生就不屬於自己而屬於別人的人,生來就是一個奴隷;奴隷不應該是希臘人,而應該是其他精神低劣的下等種族(1255a與1330a)。 馴服的動物當被人統治時就更好得多,那些天生下等的人被優勝者所統治的時候情形也是一樣。 或許有人要問,以戰俘做奴隷的辦法究竟是不是有道理的呢;威力,例如在戰爭中使人獲得勝利的那種威力,好象是蘊涵著更為優越的德行的樣子,但是情形卻往往並不如此。 可是無論如何,對於那些雖然天生來應該受統治卻不肯屈服的人而發動戰爭,那樣的戰爭總是正義的(1256b);而這就蘊涵著在這種情況之下把被征服者轉化為奴隷就是正當的。 這彷彿是足以為古往今來任何的征服者作辯護了;因為沒有一個國家會承認自己天生來就應當是被統治的,所以對於自然意圖的唯一證據就必須從戰爭的結果來推斷。 因此每一場戰爭裡的勝利者就都是對的,被征服者就都是錯的。 這倒很能自圓其說。 其次就是關於貿易的討論,這一討論深刻地影響了經院學者們的善惡論。 每件事物都有兩種用途,一種是正當的,另一種是不正當的;例如一雙鞋可以用來穿,這就是它的正當的用途,或者可以用來交換,這就是它的不正當的用途。 因此一個必須靠賣鞋為生的鞋匠的身分就有些下賤了。 亞里士多德告訴我們說,零售並不是發財致富的藝術中的一個自然部分(1257a)。 發財致富的自然方式是巧妙的經營房產與地產。 以這種方式所能得到的財富是有限度的,但是由貿易而得到的東西則是沒有限度的。 貿易必須和錢打交道,但是財富並不在於獲得貨幣。 由貿易而獲得的財富很正當地是要被人憎恨的,因為它是不自然的。 「最可憎恨的一種,而且是最有理由被憎恨的,就是高利貸;高利貸是從錢的本身裡而不是從錢的自然對象裡獲利的。 因為錢本是為了用於交換的,而不是要靠利息來增殖的。 ……在一切發財致富的方式之中,高利貸是最不自然的」(1258)。 這種教誡產生了什麼結果,你不妨去看陶奈的《宗教與資本主義的興起》一書。 但是雖說他講的歷史是可信的,然而他的敘述卻有一種袒護前資本主義的偏見。 第8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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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學史》
第8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