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用上述的頗有興趣的說法來結束本章,但是我欲罷不能,因為我急於要駁倒世人經常對捕鯨人所作的攻擊,這種攻擊,按照一種本來就是偏見的看法說來,應該可以說已經被上述那艘法國船的兩條大鯨所間接地證實了。 雖然在本書的其它章節中,已駁斥過那種把捕鯨這個職業完全看做是一種邋里邋遢。 不乾不淨的污衊性的誹謗。 但是,還有值得反擊的事情。 人們都說,所有的鯨往往都是氣味不佳的。 那麼,這種可恨的污名又是打哪裡來的呢? 我的意見是,關於這,一追溯到二百多年前,第一艘到達倫敦的格陵蘭捕鯨船,就瞭如指掌了。 因為那些捕鯨人,不論在當時和現在,都不象南海漁船所經常做的那樣,先在海上把油熬好;而是把那些生鯨脂砍成一小塊一小塊,朝大桶口擲下去後,就那樣把它裝回家來;由於在那種冰天雪地的海洋中,獵季短促,經常遭到突然而來的猛烈的風暴的打擊,沒能採取任何其它辦法,結果是,一打開船艙,把這些一塊塊的屍肉卸上格陵蘭碼頭時,就發散出一種類似於為了構築產科醫院的地基,把城裡的古墳挖掉後所發出來的味道(據百周年紀念版註:匹茨堡的古墓地于1850—1851年間遷移至另一新址。 原址造了一個中學,並未建造產科醫院,作者在這裡只是為了強調以死人的墓地為活人派用場而故意扯上的。 )。 我還不免要這樣推測,這種對捕鯨船的惡意攻擊,還可以同樣地歸之於昔時的格陵蘭海岸上,有一個叫做斯麥楞堡或者斯邁楞堡的荷蘭村莊的緣故,斯邁楞堡這名稱也就是曾經被那個博學的福戈。 馮。 斯拉克(據百周年紀念版註:這裡又是作者對斯哥斯比開的玩笑,斯拉克即斯哥斯比。 )用在他那論嗅覺的巨著上(論嗅覺的一本教科書)的一個名稱。 就那名稱的含義上說來(斯邁就是油脂;堡就是醃藏),因為這個村莊,乃是為了使荷蘭捕鯨隊有個煉油處所而設置的,讓他們可以不必把鯨脂拿回荷蘭去煉製。 在這個莊子上,有許多大灶。 油鍋和油庫,當這種工作全面進行時,當然就發出一種不很好聞的味道了。 不過,所有這些做法,都跟南海的捕抹香鯨者完全不同;南海漁船,在四年的航程中,也許花在煉油的工作上還不消五十天,就把船艙裡都裝足了油,而且按照它裝進了桶的情況說來,那些油已差不多是毫無氣味了。 事實上,不管死鯨活鯨,只要處理得當,鯨決不是一種有臭味的動物;而且捕鯨人也不可能讓人家用鼻子一嗅就嗅出來,象中世紀的人,用鼻子在人群裡一嗅,就可以把猶太人給偵察出來那樣。 同時,鯨也確實不可能是不芬芳撲鼻的,因為,一般說來,它的身體如此壯健;有充分的運動;始終過着戶外生活;雖則實際上,它很難得過露天生活。 我認為,一條抹香鯨的尾巴在水上一甩動,就會發散出一種香氣來,猶如一個渾身麝香氣味的太太,在暖洋洋的會客室裡,沙沙地抖動她的衣服一樣。 那麼,就它的身軀之碩大說來,我將拿什麼來比喻抹香鯨的芬芳氣味呢?難道不該把它比做那只有着珠寶似的象牙。 發散着沒藥香味。 被牽到印度一個城鎮去對亞歷山大大帝表示敬意的著名大象(公元前三二七年,亞歷山大大帝擊敗印度君主波魯斯後,印度各地都出現上述獻象情況。 )嗎? 第九十三章 被摒棄者 大約是在遇到那艘法國船的幾天後,「裴廓德號」上有一件極其重大的事情落到一個最不足道的水手的頭上,這是一件最可悲的事情,到頭來,這件事情還給這艘始終是嘻嘻哈哈而命運卻已注定的船,提供了一種生動而始終擺脫不了的預言:它自己總要遭到任何一種粉身碎骨的結局。 且說在捕鯨船上,並不是人人都要下小艇的。 它總要留幾個叫做看船人的人,他們的職份就是在小艇追擊大鯨時,由他們航駛大船。 這些看船人的身體通常都是跟艇上的水手一樣壯健。 不過,如果船上恰巧有個非常細弱。 笨拙或者是膽小的傢伙,那肯定要叫那個傢伙來做看船人。 「裴廓德號」上那個外號叫比平,簡稱比普的小黑人,就正是這等人物。 可憐的比普!你們以前已經聽到過他這個名字了;你們一定還記得在那個富有戲劇情調的午夜中,他那只敲得那麼樂中透愁的小手鼓吧。 第17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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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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