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既字德容,馮翊高陵人也。 年十六,為郡小吏。 後歷右職,舉孝廉,不行。 太祖為司空,闢,未至,舉茂才,除新豐令,治為三輔第一。 袁尚拒太祖于黎陽,遣所置河東太守郭援,并州刺史高幹及匈奴單于取平陽,發使西與關中諸將合從。 司隷校尉鐘繇遣既說將軍馬騰等,既為言利害,騰等從之。 騰遣子超將兵萬餘人,與繇會擊干、援,大破之,斬援首。 干及單幹皆降。 其後干復舉并州反。 河內張晟眾萬餘人無所屬,寇崤、澠間,河東衛固、弘農張琰各起兵以應之。 太祖以既為議郎,參繇軍事,使西征諾將馬騰等,皆引兵會擊晟等,破之。 斬琰、固首,干奔荊州。 封既武始亭侯。 太祖將征荊州,而騰等分據關中。 太祖復遣既喻騰等,令釋部曲求還。 騰己許之而更猶豫,既恐為變,乃移諸縣促儲偫,二千石郊迎。 騰不得已,發東。 太祖表騰為衛尉,子超為將軍,統其眾。 後超反,既從太祖破超於華陰,西定關右。 以既為京兆尹,招懷流民,興復縣邑,百姓懷之。 魏國既建,為尚書,出為雍州刺史。 太祖謂既曰:「還君本州,可謂衣繡晝行矣。 」認征張魯,別從散關入討叛氏,收其麥以給軍食。 魯降,既說太祖拔漢中民數萬戶以實長安及三輔。 其後與曹洪破吳蘭于下辯,又與夏侯淵討宋建、別攻臨洮、狄道,平之。 是時,太祖徙民以充河北,隴西、天水、南安民相恐動,擾擾不安,既假三郡人為將吏者休課,使治屋宅,作水碓,民心遂安。 太祖將拔漢中守,恐劉備北取武都氏以逼關中,問既。 既曰:「可勸使北出就谷以避賊,前至者厚其寵賞,則先者知利,後必慕之。 」太祖從其策,乃自到漢中引出諸軍。 令既之武都,徙氐五萬餘落出居扶風、天水界。 是時,武威顏俊、張掖和鸞、酒泉黃華、西平麴演等並舉郡反,自號將軍,更相攻擊。 俊遣使送母及子詣太祖為質,求助。 太祖問既,既曰:「俊等外假國威,內生傲悖,計定勢足,後即反耳。 今方事定蜀,且宜兩存而鬥之,猶卞莊子刺虎,坐收其斃也。 」大祖曰:「善。 」歲余,鸞遂殺俊,武威王祕又殺鸞。 是時不置涼州,自三輔拒西域,皆屬雍州。 文帝即王位,初置涼州,以安定鄒岐為刺史。 張掖張進執郡守舉兵拒岐,黃華、麴演各逐故太守,舉兵以應之。 既進兵為獲羌校尉蘇則聲勢,故則得以有功。 既進爵都鄉侯。 涼州盧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等反,河西大擾。 帝憂之,曰:「非既莫能安涼州。 」乃召鄒岐,以既代之。 詔曰:「昔賈復請擊郾賊,光武笑曰:『執金吾擊郾,吾復向憂?』卿謀略過人,今則其時。 以便宜從事,勿復先請。 」遣護軍夏侯儒、將軍費曜等繼其後。 既至金城,欲渡河,諸將守以為「兵少道險,未可深入。 」既曰:「道雖險,非井陘之隘,夷狄烏合,無左車之計,今武威危急,赴之宜速。 」遂渡河。 賊七千餘騎逆拒軍于鸇陰口,既揚聲軍由鸇陰,乃潛由且次出至武威。 胡以為神,引還顯美。 既已據武威,曜乃至,儒等猶未達。 既勞賜將士,欲進軍擊胡。 諸將皆曰:「士卒疲倦,虜眾氣鋭,難與爭鋒。 」既曰:「今軍無見糧,當因敵為資。 若虜見兵合,退依深山,追之則道險窮餓,兵還則出候寇抄。 如此,兵不得解,所謂『一日縱敵,患在數世』也。 」遂前軍顯美。 胡騎數千,因大風欲放火燒營,將士皆恐。 既夜藏精率三千人為伏,使參軍成公英督千餘騎挑戰,敕使陽退。 胡果爭奔之,因發伏截其後,首尾進擊,大破之,斬首獲生以萬數。 帝甚悅,詔曰:「卿逾河歷險,以勞擊逸,以寡勝眾,功過南仲,勤逾吉甫。 此勛非但破胡,乃永寧河右,使吾長無西顧之念矣。 」徙封西鄉侯,增邑二百,並前四百戶。 酒泉蘇衡反,與羌豪鄰戴及丁令胡萬餘騎攻邊縣。 既與夏侯儒擊破之,衡及鄰戴等皆降。 遂上書疏請與儒治左城,築鄣塞,置烽候、邸閣以備胡。 西羌恐 ,率眾二萬餘落降。 其後西平麴光等殺其郡守,諸將欲擊之,既曰:「唯光等造反,郡人未必悉同。 若便以軍臨之,吏民羌胡必謂國家不別是非,更使皆相持著,此為虎傅冀也。 光等欲以羌胡為援,今先使羌胡抄擊,重其賞募,所虜獲皆以界之。 外沮其勢,內離其交,必不戰而定。 」乃檄告渝諸羌,為光所詿誤者原之;能斬賊帥送首者當加封賞。 於是光部黨斬送光首,其餘咸安堵如故。 既臨二州十餘年,政惠著聞,其所禮闢扶風龐延、天水楊阜、安定胡遵、酒泉寵淯、敦煌張恭、周生烈等,終皆有名位。 黃初四年薨。 詔曰:「昔荀桓子立勛翟士,晉侯賞以干室之邑;馮異輸力漢朝,光武封其二子。 故涼州刺史張既,能容民蓄眾,使群羌歸土,可謂國之良臣。 不幸薨隕,朕甚愍之,其賜小子翁歸爵關內侯。 」明帝即位,追諡曰肅候。 子緝嗣。 緝以中書郎稍遷東莞太守。 嘉平中,女為皇后,征拜光祿大夫,位特近,封妻向為安城鄉君。 緝與中書李豐同謀,誅。 語在《夏侯玄傳》。 第1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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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
第12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