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昭建議:「宜修古建封五等。 」太祖曰:「建設五等者,聖人也,又非人臣所制,吾何以堪之?」昭曰:「自古以來,人臣匡世,未有今日之功。 有今日之功,未有久處人臣之勢者也。 今明公恥有慚德而未盡善,樂保名節而無大責,德美過于伊、周,此至德之所極也。 然太甲、成王未必可遭,今民難化,甚于殷、周,處大臣之勢,使人以大事疑己,誠不可不重慮也。 明公雖邁威德,明法術,而不定其基,為萬世計猶未至也。 定基之本,在地與人,宣稍建立,以自藩衛。 明公忠節穎露,天威在顏,耿弇床下之言,朱英無妄之論,不得過耳。 昭受恩非凡,不敢不陳。 」後太祖遂受魏公、魏王之號,皆昭所創。 及關羽圍曹仁于樊,孫權遣使辭以「遣兵西上,欲掩取羽。 江陵、公安累重,羽失二城,必自奔走 ,樊軍之圍,不救自解。 乞密不漏,令羽有備。 」太祖詰群臣,群臣咸言宜當密之。 昭曰:「軍事尚權,期于合宜。 宜應權以密,而內露之。 羽聞權上,若還自護,圍則速解,便獲其利。 可使兩賊相對銜持,坐待其弊。 秘而不露,使權得志,非計之上。 又,圍中將吏不知有救,計糧怖懼,儻有他意,為難不小。 露之為便。 且羽為人強梁,自恃二城守固,必不速退。 」太祖曰:「善。 」即敕救將徐晃以權書射著圍裡及羽屯中,圍裡聞之,志氣百倍。 羽果猶豫。 權軍至,得其二城,羽乃破敗。 文帝即王位,拜昭將作大匠。 及踐阼,遷大鴻臚,進封右鄉候。 二年,分邑百戶,賜昭弟訪爵關內候,徙昭為侍中。 三年,征東大將軍曹休臨江在洞浦口,自表:「願將鋭卒虎步江南,因敵取資,事必克捷;若其無臣,不須為念」。 帝恐休便度江,驛馬詔止。 時昭侍側,因曰:「竊見陛下有憂色,獨以休濟江故乎?今者渡江,人情所難,就休有此志,勢不獨行,當須諸將。 臧霸等既富且貴,無復他望,但欲終其天年,保守祿祚而已,何肯乘危自投死地,以求僥倖?苟霸等不進,休意自沮。 臣恐陛下雖有敕渡之詔,猶必沉吟,未便從命也。 」是後無幾,暴風吹賊船,悉詣休等營下,斬首獲生,賊遂進散。 詔敕諸軍促渡。 軍未時進,賊救船遂至。 大駕幸宛,征南大將軍夏侯尚等攻江陵,未拔。 時江水淺狹,尚欲乘船將步騎入渚中安屯,作浮橋,南北往來,議者多以為城必可拔。 昭上疏曰:「武皇帝智勇過人,而用兵畏敵,不敢輕之若此也。 夫兵好進惡退,常然之數。 平地無險,猶尚艱難,就當深入,還道宜利,兵有進退,不可如意。 今屯渚中,至深也;浮橋而濟,至危也;一道而行,至狹也:三者兵家所忌,而今行之。 賊頻攻橋,誤有漏失,渚中精鋭,非魏之有,將轉化為吳矣。 臣私戚之,忘寢與食,而議者怡然不以為憂,豈不惑哉!加江水向長,一旦暴增,何以防禦?就不破賊,尚當自完。 奈何乘危,不以為懼?事將危矣,惟陛下察之!」帝悟昭言,即詔尚等促出。 賊兩頭並前,官兵一道引去,不時得泄,將軍石建、高遷僅得自免。 軍出旬日,江水暴長。 帝曰:「君論此事,何其審也!正使張、陳當之,何以復加。 」五年,徙封成都鄉侯,拜太常。 其年,徙光祿大夫、給事中。 從大駕東征,七年還,拜太仆。 明帝即位,進爵樂平侯,邑千戶,轉衛尉。 分邑百戶,賜一子爵關內侯。 太和四年,行司徒事,六年,拜真。 昭上疏陳末流之弊曰:「凡有天下者,莫不貴尚惇樸忠信之士 ,深疾虛偽不真之人者,以其毀教亂治,敗俗傷化也。 近魏諷則伏誅建安之末,曹偉則斬戮黃初之始。 伏惟前後聖詔,深疾浮偽,欲以破散邪黨,常用切齒;而執法之吏皆畏其權勢,莫能糾擿,毀壞風俗,侵欲滋甚。 竊見當今年少,不復以學問為本,專更以交遊為業;國士不以孝悌清修為首,乃以趨勢游利為先。 台黨連群,互相褒嘆,以毀訾為罰戮,用黨譽為爵賞,附己者則嘆之盈言,不附者則為作瑕釁。 至乃相謂:『今世何憂不度邪,但求人道不勤,羅之不博耳;又何患其不知己矣,但當吞之以藥而柔調耳。 』又聞或有使奴客名作在職家人,冒之出入,往來禁奧,交通書疏,有所探問。 凡此諸事,皆法之所不取,刑之所不赦,雖諷、偉之罪,無以加也。 」帝於是發切詔,斥免諸葛誕、鄧颺等。 昭年八十一薨,謚曰定侯。 子冑嗣。 冑歷位郡守、九卿。 劉曄字子揚,淮南成惪人,漢光武子阜陵王延後也。 父普,母修,產渙及曄。 渙九歲,曄七歲,而母病困。 臨終,戒渙、曄以「普之侍人,有諂害之性。 身死之後,懼必亂家。 汝長大能除之,則吾無恨矣。 」曄年十三,謂兄渙曰:「亡母之言,可以行矣。 」渙曰:「那可爾!」曄即入室殺侍者,徑出拜墓。 舍內大驚,白普。 普怒,遣人迫曄。 曄還拜謝曰:「亡母顧命之言,敢受不請擅行之罰。 」普心異之,遂不責也。 汝南許劭名知人,避地楊州,稱曄有佐世之才。 第1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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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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