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莉莎來說,愛情不僅是幸福,而且是義務,信任,意識到自己道義上的責任。 「上帝結合起來的,怎麼能拆散呢 。 」莉莎問。 因此,她和拉夫烈茨基的「幸福」從一開始就是虛幻的,建築在一個極不可靠的基礎上:瓦爾瓦拉。 帕夫洛芙娜故意散佈的關於她已經死了的謡言。 屠格涅夫在小說中反映了十九世紀三十—四十年代在「貴族之家」的溫室裡培育出來的貴族知識分子的精神悲劇,這一悲劇的實質已經「不在於必須與自己的軟弱無能鬥爭,而是因為」「與一些概念和道德規範發生了衝突。 與這些概念和規範相抗衡,確實連那些堅決果斷。 勇敢大膽的人都會感到可怕。 」(杜勃羅留波夫)《貴族之家》異常深刻地提出了貴族教育的問題。 貴族的教育制度扭曲了人的優秀品質,使之畸形化了。 莉莎的篤信宗教。 忍讓。 順從,拉夫烈茨基的消極無為,就都是這種教育的結果。 杜勃羅留波夫正確地指出:「屠格涅夫選擇的。 為俄國生活如此熟悉的衝突」應該「成為強有力的宣傳鼓動,促使每一位讀者思索:那些主宰我們生活的整整一大批概念究竟有什麼意義」。 不過莉莎的「義務」並不僅僅是來自對瓦爾瓦拉。 帕夫洛芙娜的負罪感。 她想要在修道院中尋求的並不是慰藉,她所期待的也不是忘卻;她認為,她的「義務」是「贖罪」!她對瑪爾法。 季莫菲耶芙娜說:「我什麼都知道,無論是自己的罪孽,還是別人的罪孽,還有爸爸是怎樣聚斂自己的財富,我全都知道。 這一切都需要祈禱,以期得到赦免~」於是個人的悲劇就具有了社會意義:在農奴制社會裡,不僅有良知的貴族知識分子不可能獲得真正的個人幸福,而且幾乎人人都與真正的幸福無緣。 「你看看四周,在你周圍有誰在享福,有誰感到心滿意足 。 」個人幸福幻滅之後,拉夫烈茨基這樣想:正去割草的農人顯然並不幸福,他那個對生活並沒有多少要求的母親,更沒有獲得過真正的幸福~就連瑪爾法。 季莫菲耶芙娜也對他說:「你很難過,這我知道,可要知道,大家也並不輕鬆」~總之,在農奴制的社會環境裡,個人幸福是虛幻的,不完滿的,根本不可能的。 屠格涅夫曾在《文學回憶錄》中寫下了這樣一段話:「我與我仇恨的事物不共戴天~在我心目中,這個敵人有固定的形象,有人所共知的名稱:這個敵人就是農奴制度。 」《貴族之家》譴責了當時的社會制度,因為它庇護潘申和瓦爾瓦拉。 帕夫洛芙娜之流,使他們孳生繁衍,而扼殺天才的性格(列姆,拉夫烈茨基),毒害人民,使他們渾渾噩噩,屈服順從(瑪蘭尼婭,阿加菲婭,安東等)。 在《貴族之家》中,屠格涅夫用「春秋筆法」展示了貴族階級日趨沒落的過程:拉夫烈茨基的曾祖父「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誰也管不了他」。 到了他的祖父,已經是「不管幹什麼,全都白搭」了。 他的父親先是受了法國式的教育,腦子裡裝滿了伏爾泰。 狄德羅和盧梭,然而那些「深奧的道理」「沒有和他的血液溶為一體,沒有深入他的心靈,沒有形成堅定不移的信念」;在國外待了幾年以後,他又成了崇拜英國的人,「瞧不起自己的同胞」,要用英國的制度和方法來改造俄國;可是十二月黨人遭到鎮壓後,他立刻燒燬了從國外帶回的一切計劃和來往信件,躲到自己的莊園裡,閉門不出,「在省長大人面前嚇得戰戰兢兢」~最後「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廢物」。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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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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