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嘉,字惟良,嘉生尹戊,戊生諸梁,諸梁子尹射,字修文。 其後入漢,有為齊王太傅敷德侯者,有為驃騎將軍者,有為彭城侯者。 ”《宋書》沈約《自敘》云:「金天氏之後,沈國在汝南平輿,定公四年,為蔡所滅。 秦未有逞者,征丞相不就。 」其後頗與《唐表》同。 按聃季所封自是一國,與沈了不相涉。 《春秋》成公八年,晉侵沈,獲沈子揖。 昭二十三年,吳敗頓、胡、沈、蔡之師于鷄父,沈子逞滅。 定四年,蔡滅沈,殺沈子嘉。 今《表》雲聃季字子揖,成八年為晉所滅,是文王之子壽五百餘歲矣。 逞為吳所殺,而《表》雲奔楚,《宋書》雲秦召為丞相。 沈尹戊為楚將,戰死於柏舉,正與嘉之死同時,而以為嘉之子。 尹射書於《左傳》,三十四年始書諸梁,乃以為其子。 又春秋時人立字皆從子及伯仲,豈有修之、惟良、修文之比。 《漢·列侯表》豈有所謂敷德、彭城侯?《百官表》豈有所謂驃騎將軍沈達者?沈約稱一時文宗,妄譜其上世名氏官爵,固可嗤誚,又不分別兩沈國。 其金天氏之裔, 沈、姒、蓐、黃之沈,封于汾川,晉滅之,春秋之沈,封于汝南,蔡滅之, 顧合而為一,豈不讀《左氏》乎?歐陽公略不筆削,為可恨也! 魯昭公春秋之世,列國之君失守社稷,其國皆即日改立君,無虛位以俟者。 惟魯昭公為季孫意如所逐而孫于齊,又適晉,凡八年乃沒。 意如在國攝事主祭, 歲具從者之衣屢(jù)而歸之於乾侯,公亮之明年,喪還故國,然後其弟公子宋始即位,他國無此比也。 豈非魯秉周禮,雖不幸逐君,猶存厥位,而不敢絶之乎?其後哀公孫于越,《左傳》終於是年,不知悼公以何時立也。 州縣失故各今之州縣,以累代移徙改割之故,往往或失其故名,或州異而縣不同者。 如:建昌軍在江西,而建昌縣乃隷南康;南康軍在江東,而南康縣乃隷南安; 南安軍在江西,而南安縣乃隷泉州;韶州為始興郡,而始興縣外屬贛州為南康郡,而南康縣外屬鬱林為州,而鬱林縣隷貴州;桂陽為軍,而桂陽縣隷郴州。 此類不可悉數。 嚴州當為莊嚴州本名睦州,宣和中以方寇之故改焉。 雖以威嚴為義,然實取嚴陵灘之意也。 殊不考子陵乃莊氏,東漢避顯宗諱以「莊」為「嚴」,故史家追書以為嚴光,後世當從實可也。 容齋隨筆 第卷 七 (十八則) 孟子書百里奚柳子厚《復杜溫夫書》云:「生用助字,不當律令,所謂乎、歟、耶、哉、夫也者,疑辭也。 矣、耳、焉也者,決辭也。 今生則一之,宜考前聞人所使用,與吾言類且異,精思之則益也。 」予讀《孟子》百里奚一章曰:「曾不知以食牛于秦繆公之為污也,可謂智乎?不可諫而不諫,可謂不智乎?知虞公之將亡而先去之,不可謂不智也。 時舉于秦,知繆公之可與有行也而相之,可謂不智乎?」味其所用助字,開闔變化,使人之意飛動,此難以為溫夫輩言也。 韓柳為文之旨韓退之自言:作為文章,上規姚、姒、《盤》、《誥》、《春秋》、《易》、《詩》、《左氏》、《莊》、《騷》、太史、子云、相如,閎其中而肆其外。 柳子厚自言:每為文章,本之《書》、《詩》、《禮》、《春秋》、《易》, 參之《谷梁氏》以厲其氣,參之《孟》、《荀》以暢其支,參之《莊》、《老》以肆其端,參之《國語》以博其趣,參之《離騷》以致其幽,參之太史公以著其潔。 此韓、柳為文之旨,要學者宜思之。 李習之論文李習之《答朱載言書》論文最為明白周盡,云:「《六經》創意造言, 皆不相師。 故其讀《春秋》也,如未嘗有《詩》也;其讀《詩》也,如未嘗有《易》也;其讀《易》也,如未嘗有《書》也;其讀屈原、莊周也,如未嘗有《六經》也。 如山有岱、華、嵩、衡焉,其同者高也,其草木之榮,不必均也。 如瀆有濟、淮、河、江焉,其同者出源到海也,其曲直淺深,不必均也。 天下之語文章有六說焉:其尚異者曰,文章詞句,奇險而已;其好理者曰,文章敘意,苟通而已;溺于時者曰,文章必當對;病于時者曰,文章不當對;愛難者曰,宜深,不當易;愛易者曰,宜通,不當難。 此皆情有所偏滯,未識文章之所主也。 義不深不至於理,而辭句怪麗者有之矣,《劇秦美新》、王褒《僮約》是也。 其理往往有是者,而詞章不能工者有之矣。 王氏《中說》、俗傳《太公家教》是也。 古之人能極于工而已,不知其辭之對與否、易與難也。 “優心悄悄,慍于群小’,非對也;『遘(gòu)閔既多, 受侮不少』,非不對也;『朕堲讒說殄行,震驚朕師』,『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劉』,非易也;『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十畝之間兮,桑者閒閒兮』,非難也。 《六經》之後,百家之言興,老聃、列、莊至于劉向、揚雄,皆自成一家之文,學者之所師歸也。 故義雖深,理雖當,詞不工者不成文,宜不能傳也。 」其論于文者如此,後學宜志之。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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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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