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寅,厚進軍次瓦吹,舊名寧洮寨。 永年等進據把拶、宗城。 阿蒙道遇其父多羅巴引眾來援,告之曰:「兵大敗,二兄皆死,我亦重傷,漢家已入巴金城矣!」父子相持慟哭,恐追騎及,偕馳而去。 至當城,所居附順者張心白旗甚眾,復懼見禽,逾城奔青唐。 然餘黨猶盛,王厚慮其或掎我軍後,丁卯,大軍留寧洮,厚與童貫率李忠等將輕騎二千餘人趨當,破不順部族,焚其巢穴,臨大河據險,命忠等率眾守之。 厚即日還寧洮。 戊辰,進下隴朱黑城,城舊名安隴寨。 己巳,進至湟州。 會高永年等軍于城東阪上,諸將各率所部環城,遣人約降,其大首領丹波禿令結盡拘城中欲降者,據城不下。 厚與童貫登城南山,視城中,盡見其戰守之備,分遣諸將各守一面攻城。 賊援兵自城北宗水橋上繼至,勢益張。 日暮,諸將有言:「賊得援力生,我師攻戰久已疲,請暫休士卒,徐圖之。 」厚謂貫曰:「大軍深入至此,是為死地,不急破其城,青唐王子擁大眾來援,據橋而守,未易以旬日勝也。 形見勢屈,將安歸乎!諸將不以計取,顧欲自便,豈計之得邪!敢再言者斬!」於是諸將各用命。 死士乘城,賊以石縱擊,垂至堞而墜,奮覆上者,不可勝數,鼓四合,晝夜不絶聲,矢下如雨,城中負盾而立。 庚午,別遣驍將王用率精騎出賊不意,亂宗水上流,擊破援兵,絶其路,乘勝奪水寨。 初,元符間,築城宗水之北以護橋,至是賊據守之。 有蕃將包厚緣城而上,捴槍擊賊,引眾逾入城,退保橋南。 厚開其門,王用因以其眾入據橋城,而戰勢猶未沮,遂火其橋,中夜如晝。 諸將乘火光儘力攻城,城中不能支。 大首領蘇南抹令咓潛遣人縋城送款,請為內應,許之。 是夜,王亨奪水門入,與其麾下登西城而呼曰:「得湟州矣!」諸軍鼓噪而進。 丹波禿令結以數十騎由西門遁去。 辛未,黎明,大軍入湟州。 假高永年知州事,完其城而守之。 前後招納湟州境內漆令等族大首領七百五十人,管戶十萬。 厚具捷書以聞。 初,湟州未克,青唐王子谿賒羅撒率眾來援,過安兒峽,聞城已破,遂駐宗哥城,以丹波禿令結不能守,斬之以徇。 時論者皆欲席捲而西,王厚與童貫及諸將議曰「湟州雖下,形勢未固,新附之人,或持兩端,青唐餘燼尚強,未肯望風束手,我師狃于新捷,其實已罷,若貪利深入,戰有勝負,後患必生。 歲將秋矣,塞外苦寒,正使遂得青唐,諸將未可興築。 若不暴師勞費,則必自引而歸,玩敵致寇,非萬全之策。 往年大軍之舉,事忽中變,正以此耳。 湟州境內要害有三:其一曰當,在州之南,前已城之矣。 其二曰省章,在州之西,正為青唐往來咽喉之地,漢世謂之隍峽,唐人嘗修閣道,刻石記其事,地極險阻,若不城之,異日出兵,賊必乘間斷我歸路。 其三曰南宗寨,在州之北,距夏國卓羅右廂監軍司百里而近,夏人交構諸羌,易生邊患,今若城之,可以控制。 況此三城正據鄯、湟腰背、控制之利,可斷其首尾之患。 厚在元符間,已嘗建論,不從,竟致棄地之事,覆車之轍,何可復蹈!且三城既畢,湟境遂固,降者悉為吾用,地利可佐軍儲,形勢所臨,威聲自遠,益知招撫降眾必多,此支解羌虜之術也。 明年乘機一舉,大功必成。 」或謂厚曰:「朝廷之意,必欲亟定青唐,從而有功,必受重賞;違之且得罪。 」厚曰:「忠臣之誼,知體國耳,遑它恤乎!」遂以是日甲戌移軍趨省章東峽之西,得便地曰灑金平,建五百步城一座,後賜名曰綏遠關。 大軍駐關中,谿賒羅撒尚在宗哥,遣其大首領奔巴令阿昆等五輩持蕃書詣軍門,請保渴驢嶺以西而和,書辭每至益卑。 時軍中已定議保完湟境,來春進取,且欲懈賊鬥志,使不為備,於是以便宜聽所請,移書張示威信,賊中大震。 是月,中太一宮火。 秋,七月,己卯,以收復湟州,百官入賀。 辛巳,進蔡京官三等,蔡卞以下二等。 壬午,白虹貫日。 詔以王厚為威州團練使,知熙州;童貫轉入內皇城使、果州刺史,依前熙河蘭會路句當公事;賞復湟州功也。 甲申,降德音于熙河蘭會路,減囚罪一等,流以下釋之。 庚寅,曾肇責授濮州團練副使。 辛卯,詔:「上書進士見充三捨生者罷歸。 」 丁酉,詔:「自今戚裡、宗屬勿復為執政官,着為令。 」 庚子,賜茅山道士劉混康號葆真觀妙先生。 乙巳,吏部言程頤子端彥,見任鄢陵縣尉,即系在京府界差遣,宜放罷,從之。 因下詔:「責降人子弟毋得任在京及府界差遣。 」 是月,遼中京雨雹傷稼。 八月,丁未朔,再論棄湟州罪,除許將已放罪、曾布已責廉州司戶外,韓忠彥、安燾、范純禮、蔣之奇各貶官,龔夬化州、張庭堅象州編管,陳次升循州、姚雄光州居住,錢景祥、秦希甫並勒停,李清臣身死,其子祉當時用事,送英州編管。 又詔:「胡宗回頃帥熙州日,屢陳堅守鄯、湟之議,見落職罷任,可特與夏寶文閣待制、知秦州。 」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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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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