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啟初,從僖宗再幸興元,令孜懼逼,求為西川監軍,楊復恭代為觀軍容使。 建等素為令孜所厚,復恭懼不附己,乃出五將為郡守,以建為壁州刺史。 天子還京,復恭以楊守亮鎮興元,尤畏建侵己,屢召之。 建不安其郡,因招合溪洞豪猾,有眾八千,寇閬州,陷之,復攻利州,刺史王珙棄城而去。 建播剽二郡,所至殺掠,守亮不能制。 東川節度使顧彥朗,初于關輔破賊時與建相聞,每使人勞問,分貨幣軍食以給之,故建不侵梓、遂。 西川節度使陳敬瑄憂其膠固,謀于監軍田令孜,曰:「王八,吾子也,彼無他腸,作賊山南,實進退無歸故也。 吾馳咫尺之書,可以坐置麾下。 」即飛書招建。 建大喜,遣使謂彥朗曰:「監軍阿父遣信見招,仆欲諸成都省阿父,因依陳太師得一大郡,是所願也。 」即之梓州見彥朗,留家寄東川,選精甲三千之成都。 行次鹿頭,或謂敬瑄曰:「建,今之劇賊,鴟視狼顧,專謀人國邑,儻其即至,公以何等處之?彼建雄心,終不居人之下,公如以將校遇之,是養虎自貽其患也。 」敬瑄懼,乃遣人止建,遽修城守。 建怒,遂據漢州,領輕兵至成都。 敬瑄讓之曰:「若何為者,而犯吾疆理?」建軍吏報曰:「閬州司徒比寄東川,而軍容太師使者繼召,今復拒絶,何也?司徒不惜改轅而東,而北省太師,反為拒絶,慮顧梓州復相嫌間,謂我何心故也。 使我來報,且欲寄食漢州,公勿復疑。 」時光啟三年。 居浹旬,建盡取東川之眾,設梯衝攻成都,三日不克而退,復保漢州。 月餘,大剽蜀土,進逼彭州,百道攻之,敬瑄出兵來援,建解圍,縱兵大掠,十一州皆罹其毒,民不聊生。 建軍勢日盛,復攻成都,敬瑄患之,顧彥朗亦懼侵己。 昭宗即位,彥朗表請雪建,擇大臣為蜀帥,移敬瑄他鎮,乃詔宰臣韋昭度鎮蜀,以代敬瑄。 敬瑄不受代,天子怒,命顧彥朗、楊守亮討之,時昭度以建為牙內都校,董其部兵。 《鑒戒錄》云:昭度以部兵置行府。 及王師無功,建謂昭度曰:「相公興數萬之眾,討賊未效,餉運交不相屬。 近聞遷洛以來,籓鎮相噬,朝廷姑息不暇,與其勞師以事蠻方,不如從而赦之,且以兵威靖中原,是國之本也。 相公盍歸朝覲,與主上畫之。 」昭度持疑未決。 一日,建陰令軍士於行府門外擒昭度親吏,臠而食之,建徐啟昭度曰:「蓋軍士乏食,以至於是耶!」昭度大懼,遂留符節與建,即日東還。 才出劍門,建即嚴兵守門,不納東師。 月餘,建攻西川管內八州,所至響應,遂急攻成都,田令孜登城謂建曰:「老夫與八哥相厚,太師久以知聞,有何嫌恨,如是困我之甚耶!」建曰:「軍容父子之恩,心何敢忘,但天子付以兵柄,太師孤絶朝廷故也。 苟太師悉心改圖,何福如之!」又曰:「吾欲與八哥軍中相款,如何?」曰:「父子之義,何嫌也。 」是夜,令孜攜蜀帥符印入建軍授建。 建泣謝曰:「太師初心太過,致有今日相戾,既此推心,一切如舊。 」翌日,敬瑄啟關迎建,以蜀帥讓之,建乃自稱留後,表陳其事。 明年春,制授檢校太傅、成都尹、西川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管內觀察處置、雲南八國招撫等使,時龍紀元年也。 移敬瑄于雅州安置,仍以其子為刺史,既行,建令人殺之於路,令孜仍舊監軍事。 數月,或告令孜通鳳翔書問,下獄餓死。 《蜀檮杌》云:「敬瑄廢處雅州,以其子為刺史。 既行,建遣殺于三江,令孜仍監其軍,復以令孜陰附鳳翔,下獄餓死。 建雄猜多機略,意常難測,既有蜀土,復欲窺伺東川,又以彥朗婚姻之舊,未果行。 會彥朗卒,弟彥暉代為梓帥,交情稍怠。 李茂貞乘其有間,密構彥暉,因與茂貞連盟,關征疆吏之間,與蜀人得失。 大順末,建出師攻梓州,彥暉求援于鳳翔,李茂貞出師援之,建即圍解,自是秦、川交惡者累年。 後建大起蜀軍,敗岐、梓之兵于利州,彥暉懼,乞和,請與岐人絶,許之。 景福中,山南之師寇東川,彥暉求援于建,建出兵赴之,大敗興元之眾。 洎軍旋,建承虛奄襲梓州,據彥暉,置於成都,遂兼有兩川,自此軍鋒益熾。 天復初,李茂貞、韓全誨劫遷車駕在鳳翔,梁祖攻圍歷年。 建外修好於汴,指茂貞罪狀,又陰與茂貞間使往來,且言堅壁勿和,許以出師赴援,因分命諸軍攻取興元。 比及梁祖解圍,茂貞山南諸州皆為建所有,自置守將。 及茂貞垂翅,天子遷雒陽,建復攻茂貞之秦、隴等州,茂貞削弱不能守。 或勸建因取鳳翔,建曰:「此言失策,吾所得已多,不俟復增岐下。 茂貞雖常才,然名望宿素,與硃公力爭不足,守境有餘。 韓生所謂入為扞蔽,出為席藉是也。 適宜援而固之,為吾盾鹵耳。 」及梁祖將謀強禪,建與諸籓同謀興復,乃令其將康晏率兵三萬會于鳳翔,數與汴將王重師戰,不利而還。 趙匡凝之失荊、襄也,弟匡明以其幹奔蜀,建因得夔、峽、忠、萬等州。 及梁祖開國,蜀人請建行劉備故事。 建自帝于成都,改元永平。 五年,改元通正。 是年冬,改元天漢,又改元光天。 在位十二年,年七十二。 子衍嗣。 第40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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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第40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