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至嘉興,聞其叛,不敢進,乃退入于吳。 僧辯命侯琚率精騎五千追景,及于松江,景猶有船二百艘,眾數千人。 琚進擊,大敗之,擒賊將彭竣田竣房世貴等。 琚素恨彭俊,生剖其腹,抽其腸。 俊猶未死,手自取腸,塹其首乃絶。 景率數十人軍舸走,將人海,向蒙山。 有羊侃之子羊鵾,景納其妹為小妻,以鵾為庫直都督,隨景東走,乃結同舟王元禮,謝藏蕤萍等,密圖之,眾並許諾。 乘景晝寢艙中,密囑舟師回船到京口。 景覺大驚,問曰:「何故至此?」鵾曰:「欲送汝頭入建康耳。 」遂拔刀砍之,景倒船中,宛轉未死。 眾並以長矛刺殺之,恐屍易爛,乃以五斗鹽納景腹中,送其屍于建康。 先是景未敗時,有僧通道人者,心志若狂,飲酒食肉,不異凡人,言人吉凶多中,景甚信之。 一日,景召使侍宴,僧通取肉拌鹽以進,問景曰:「好否?」景曰:「太鹹。 」僧通曰:「不咸即爛,何以供人食?」當時莫解其所謂,至景死乃驗。 屍至建康,僧辯暨諸將皆賀,斬其首,遣羊鵾送之江陵;截一手,使謝藏蕤送於齊。 暴屍于市,土民爭取食之,併骨皆盡。 其遺下妃屬。 並斬于市,溧陽公主亦與焉。 時郭元建尚據南袞州,遣使乞降于僧辯。 僧辯遣霸先向廣陵,受其降。 會侯子鑒逃至廣陵,謂元建曰:「我曹梁之深仇,何顏復見其主,不若投北,可保爵位。 」元建從之,遂以城降齊。 霸先至,聞元建復叛,齊將辛述已據廣陵,遂引軍還。 行至半途,軍士綁縛一人解至軍前,雲是王偉,見其躲匿草間,故執之。 蓋偉自建業逃後,諸郡皆已反正,無地容身,正欲越境投北,恰值霸先軍來,恐被擒獲,故匿草間,不意為軍人所執。 霸先回送建康,僧辯坐而見之。 左右喝令下拜,偉曰:「各為人臣,奚拜為?」僧辯曰:「卿為賊相,敗不能死,而求活草間,可恥孰甚?」偉曰:「廢興命也,使侯王早從偉言,明公豈有今日?」僧辯命書賊臣王偉于背,遍殉六門以辱之。 偉曰:「昨行八十里,足力疲極,願借一驢代步。 」僧辯曰:「汝頭方行萬里,何八十里哉中‘尚書左丞虞隙,嘗為偉所辱,乃唾其面,偉曰:」君不讀書,不足與語。 「隙曰:」汝讀書,乃為作賊地耶?“時趙伯超。 謝答仁亦降,僧辨國之,與王偉並送江陵。 丁巳,湘東王下令解嚴,梟侯景之首于市。 煮而漆之,以付武庫,下王偉等於獄。 偉在獄尚望生全,作詩贈五左右要人,以求援手。 其詩曰:趙壹能為賦,鄒陽解獻書。 何惜西江水,不救轍中魚。 又上五百宇詩于王,王愛其才,將舍之。 朝士多惡其人,乃言于王曰:「前日偉作檄文,其書更佳。 」王購而視之,內有云:「項羽重瞳,尚有烏江之敗;湘東一目,寧為赤縣所歸。 」王大怒,立即獄中取出,釘其舌于往,剜腹臠肉而殺之。 已西,盡誅逆臣呂季略、周石珍等於市,趙伯超賜死於獄。 以謝答仁不失禮于簡文,特宥之。 於是公卿藩鎮,皆上表勸進。 十一月丙子,湘東即帝位於江陵,改元承聖,是為元帝。 乙卯,立王太子方矩為皇太子,王子方智為晉安工,方略為始安工,方等之子莊為永嘉王。 論平賊功,大封功臣,以僧辯為司徒,封長寧公,鎮建康。 霸先為征虜將軍,封長城縣侯,鎮京口,其餘進爵有差。 卻說湘東雖即大位,頗懷憂懼,嘗謂群臣曰:「國家自遭景亂,州郡半失,長江以外,皆入于齊。 荊州之界,北盡武寧,西拒硤石,余郡皆為周有。 嶺南一路,又蕭勃據之。 詔令所行,不過千里。 民戶著籍者,不盈三萬。 今欲自強,何者宜先?」 侍郎周宏正請還舊京,以一人心,帝從之。 乃下詔遷都建康。 時大臣胡僧祐、黃羅漢、宗懍等,多荊州人,不樂東行,進諫曰:“建業王氣已盡,與虜止隔一江,若有不虞,雖侮無及。 且古老相傳雲,荊州洲數滿百,當出天子。 今枝江生洲,百數已滿,陛下龍飛,是其應也,何用他遷?“帝令與朝臣議之。 周宏正曰:「今百姓未見車駕入都,謂是列國諸王,無以慰海之望。 願陛下速還建康,勿惑人言。 」宗慎曰:「宏正,東人也,志願東下,恐非良計。 」宏正面折之曰:「東人勸東,謂非良計。 君等西人欲西,豈是長策?」上笑而止,明日又議于後堂,會者五百人。 上問之曰:「吾欲還京,諸卿以為何如?」眾莫敢先對。 上曰:「勸我去者左袒。 勸吾留者右袒。 」一時左者過半。 武昌太守朱買臣言于上曰:「金陵舊都,山陵所在,荊鎮邊疆,非王者之宅。 願陛下勿疑,以致後悔。 臣家在荊州,敢不願陛下留此?但恐是臣富貴,非陛下富貴耳。 」帝乃使術士杜景豪卜之,對曰:「留此不吉,但陛下欲去不果。 」退而謂人曰:「此兆為鬼賊所留也。 」帝亦以建康凋殘,江陵全盛,不樂東下,卒從僧祐等議。 一日帝正視朝,忽報益州刺史、武陵王紀僭稱帝號,舉兵大下,欲奪江陵。 帝聞之大懼。 你道武陵王紀為何而反?紀字世詢,高祖少子,最承寵愛。 第9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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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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