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逢辭言先歸,復進逵密計,逵待敬真、全琇到來,出郊迎勞,相見甚歡。 兩人問及敵情,逵答道:「我已撥兵往堵,想寇勢不即蔓延,公等遠來,且入城休息,緩日往剿便了!」遂邀敬真、全琇入城,擺酒接風,並召入美妓侑酒,惹得兩人眼花撩亂,情志昏迷。 飲罷散席,仍囑各妓留侍客館,夜以繼日。 俗語說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敬真、全琇,一住數日,幾與各妓結不解緣,朝朝暮暮,憐我憐卿,還記得甚麼軍事。 逵又日供佳釀,兼給嘉餚,使他酒食流連,沈湎不醒。 一面又着人至朗州,再請濟師。 劉言又撥指揮使李仲遷,率部兵三千,到了潭州。 逵使與敬真相見,敬真令他先發,趨往嶺北,待着後軍。 仲遷率兵逾嶺,在嶺北紮營數日,並不見敬真到來,亦未聞有甚麼南漢兵。 正在驚疑得很,那都頭符會,因士卒思歸,竟劫仲遷還朗州。 都在行逢計中。 敬真尚留居館中,鎮日昏醉,忽來了朗州使人,傳劉言命,責敬真玩寇荒宴,把他縛住,送入潭州獄中。 敬真醉眼矇矓,怎知真偽?其實朗州使人,是由潭卒假扮,就是南漢入寇,也由行逢捏造出來。 朱全琇聞變急遁,由逵派兵追捕,也即拿還。 當下從獄中牽出敬真,與全琇同斬市曹。 並遣人報知劉言,誣稱敬真全琇,私通南漢,託故逗留,不得不軍法從事。 李仲遷等私自逃歸,亦請加罪。 言召詰仲遷,仲遷歸罪符會,言竟將符會梟首,覆報王逵。 行逢復語王逵道:「武平節度副使李仿,系敬真親戚,仿若不除,將為敬真復讎。 公宜加意預防!」逵即轉達劉言,請遣副使李仿,會同禦寇。 言本是個笨伯,一次中計,尚不覺悟;復遣仿至潭州。 逵又慇勤迎入,設宴待仿,帳後暗置伏兵。 待至酒意半闌,擲杯為號,立見伏兵殺出,將仿剁成肉泥。 於是留行逢守潭州,由逵自率輕騎,往襲朗州。 朗州毫不防備,被逵掩入,直趨府署。 指揮使鄭珓,出來攔阻,未曾開口,項下已着了一刀,倒地而死。 劉言聞變,尚不知為何因,冒冒失失的走將出來,兜頭碰着王逵,逵麾動徒眾,將言擁至別館,拘禁起來。 朗州兵士,倉皇欲遁,逵下令城中,謂言通款南唐,故特問罪。 此外概不株連。 兵士未沐言恩,哪個肯來助言,況朗州本由逵奪取,言不過坐享成功,各軍又多逵故部,樂得依從逵命,得過且過。 逵安然據朗,奉表至周,也說劉言欲舉周降唐。 惟又添出許多誑語,謂言欲攻潭州,部眾不從,將他幽禁,臣至朗州撫安軍府,幸得平定,仍移軍府至潭州,特此奏聞。 周主郭威,雖然明睿,究竟相隔太遠,無從辨別虛實。 且湖南是覊縻地,更不必詳細詰究,但教稱臣納貢,不妨俯從,因即派通事舍人翟光裔,宣撫王逵,悉如所請,且授逵為武平軍節度使,兼中書令。 逵厚贐光裔,送他還周,自取朗州圖籍,還居潭州。 別遣潘叔嗣往殺劉言。 言鎮朗州凡三年,朗人嘗號言為劉咬牙。 先是有童謡云:「馬去不用鞭,咬牙過今年。 」鞭邊音通,邊鎬徙馬氏,劉言逐邊鎬,王逵又殺劉言,是童謡亦已應驗了。 暫作一束。 且說鎮寧節度使郭榮,蒞鎮以後,由周主選擇朝臣,令為僚佐。 用王敏、崔頌為判官,王樸為掌書記,皆一時名士,輔導有方。 榮妻劉氏,曾封彭城縣君,前時留居大梁,為劉銖所屠。 至周主即位,追封劉氏為彭城郡夫人,復因榮斷弦待續,另為擇配。 榮聞符彥卿女,智足保身,嫠居母家,未曾他適,特請諸義父,願納為繼室。 周主本認符氏為義女,樂得為養子玉成,遂致書彥卿,求為義媳。 彥卿自然遵命,當將嫠女送至澶州,與榮結為夫婦。 怨女曠夫,各得其所,自不消說。 回應四十三回。 榮在鎮二年,屢請入朝,王峻時已入相,忌榮英明,輒從旁沮止。 會黃河決口,峻奉命巡視,榮覷隙陳情,再乞入覲。 果得周主批准。 即日啟行,馳詣闕下,父子相見,止孝止慈,即授榮為開封尹,兼功德使,加封晉王。 王峻得知消息,遽自河上返大梁,固請辭職,周主不許。 峻再乞外調,復經周主慰留,且命兼領平盧節度使。 峻尚連章求解相職,並辭樞密,好幾日不出視事。 周主令近臣徵召,仍然託疾不朝。 嗣後因樞密直學士陳同,與峻相善,特遣他傳示諭旨,謂峻再不出,當親臨視疾。 峻乃不得已入謁。 周主雖溫顏勸勉,心下已存芥蒂。 峻尚不知返省,屢有請求,遂令患難君臣,凶終隙末,免不得變起臉來。 小子有詩譏王峻道: 難得功臣保始終,鳥飛已盡好藏弓; 如何恃寵成驕態,坐使勛名一旦空! 欲知王峻如何得罪,容俟下回續詳。 第五十一回 滋德殿病終留遺囑 高平縣敵愾奏奇勛 卻說周樞密使同平章事王峻,恃寵生驕,屢有要挾,周主雖然優容,免不得心存芥蒂。 峻又在樞密院中,增築廳舍,務極華麗,特邀周主臨幸。 周主頗尚儉約,因不便詰責,只好敷衍數語,便即回宮。 會周主就內苑中,築一小殿,峻獨入奏道:「宮室已多,何用增築?」周主道:「樞密院屋宇,也覺不少,卿何為添築廳舍呢?」峻慚不能對,方纔趨退。 第14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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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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