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宗正改元寶祐,自慶昇平。 後宮賈貴妃殞命,閻婉容晉封貴妃,內侍董宋臣,因妃得寵,益邀主眷。 理宗命他幹辦佑聖觀,宋臣逢迎上意,築梅堂、芙蓉閣、香蘭亭,擅奪民田,假公濟私。 且引倡優入宮,盅惑理宗,無所不至,時人目為董閻羅。 監察御史洪天錫,彈劾宋臣,並不見報。 還有內侍盧允升,也是夤緣閻妃,得與宋臣相濟為奸。 蕭山縣尉丁大全,本貴戚婢婿,面帶藍色,最善鑽營,暗中與董、盧兩宦官,勾通關節,托他在閻貴妃前,並作先容。 董、宋所愛惟財帛,閻貴妃所愛惟金珠,經大全源源送去,自然極力援引,累遷至右司諫,拜殿中侍御史。 適值四川地震,閩、浙大水,並臨安雨土,洪天錫又不忍不言,力陳陰陽消息的理由,並申劾董、盧兩內侍,疏至六七上,統如石沉大海一般,並不聞有複音。 天錫竟解職自去。 宗正寺丞趙宗嶓,貽書責丞相謝方叔,說他不能救正,方叔因對人道:「非我不欲格君,實因上意難回,徒言無益呢。 」這數語是自己解嘲,並非反對董、宋。 偏被兩人聞知,竟賄囑台諫,力詆天錫,兼及方叔,無非說他朋奸誤國,應加黜逐。 這位好色信讒的理宗,竟將方叔、天錫免官。 右丞相吳潛,已早卸職奉祠,兩揆虛席,乃任參政董槐為右丞相。 槐系定遠人,累任外職,素著政聲,及入參內政,遇事敢言,既任右丞相,頗思澄清宦路,革除時弊。 這時候的宮廷內外,已變做婦寺專橫,戚幸交通的局面,單靠一個黃丞相實心為國,如何行得過去?小人道長,君子道消。 槐未免鬱憤,入白理宗,極言三害:一是戚裡不奉法,二是執法大吏擅威福,三是皇城司不檢士,力請理宗除害興利。 理宗尚將信將疑,一班蠅營狗苟的小人,已是聞風生怨,視黃丞相如眼中釘,丁大全尤為憂慮,密遣心腹至相府,與槐結歡。 槐正色道:「自古人臣無私交,我只知竭誠事上,不敢私自給約,幸為我謝丁君!」待小人之法,也不能徒事守經。 大全得報,變羞成怒,遂日夜隱伺槐短,槐復入劾大全,不應重任。 理宗道:「大全未嘗毀卿,願卿弗疑!」宰相有任賢退不肖之責,難道徒徇毀譽?這明是袒護大全語。 槐對道:「臣與大全何怨,不過因大全奸邪,臣若不言,是負陛下拔擢隆恩。 今陛下既信用大全,臣已難與共事,願乞骸骨歸田裡!」理宗竟怫然道:「卿亦太過激了。 」槐乃趨退。 大全遂上章劾槐,尚未批答,那大全意擅用台檄,調兵百餘人,露刃圍槐第,並迫令出赴大理寺。 槐徐步入寺中,宮內竟傳出詔旨,罷槐相職。 婦寺戚幸,威權至此。 於是士論大嘩。 三學生交章諫諍,乃詔授槐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太學生陳宜中、黃鏞、林則祖、曾唯、劉黻、陳宗六人,又聯名攻大全,大全嗾使御史吳衍,劾奏六人妄言亂政,遂致六人削籍,編管遠州,且立碑三學,戒諸生不得妄議國事。 士論遂稱宜中為六君子。 大全反得遷任諫議大夫。 惟右丞相一職,改任程元鳳。 未幾且命大全簽書樞密院事,馬天驥同簽書院事。 元鳳謹飭有餘,風厲不足,天驥與大全同黨,也是因閻妃進用。 朝門外發現匿名揭帖,上書八字道:「閻、馬、丁當,國勢將亡。 」大全等毫不為意。 笑罵由他笑罵,好官我自為之。 至寶祐五年,且任賈似道知樞密院事。 越年,程元鳳自請罷職,竟擢大全為右丞相兼樞密使。 一丁一賈,並握樞機,宋室事可知了。 不亡何待。 且說蒙古主蒙哥汗,聞前使月裡麻思,錮死長沙,早欲興兵報怨。 且因兀良合台平西南夷,破交趾,宗王旭烈兀等前後略定西域十餘國,威震中外,乃決擬自行南下。 留少弟阿里不哥守和林。 當下分軍三路,自由隴州趨散關,諸王莫哥一作穆格。 由洋州趨米倉,萬戶李裡叉一作布爾察克。 由潼關趨淝州。 一面令忽必烈率軍攻鄂,且命兀良合台自交、廣引兵北還,往應忽必烈軍。 東西並舉,宋廷大震。 當時四川制置使李曾伯早已還朝,後任為蒲擇之,因蒙古入寇,亟遣安撫使劉整等,出據遂寧江箭灘渡,斷敵東路。 蒙古將紐璘一作耨埒。 領兵到來,見宋軍已截住渡口,遂麾兵大戰,自旦至暮,劉整等支持不住,只好退回。 紐璘長驅直進,徑達成都。 擇之命楊大淵等守劍門及靈泉山,自率兵至成都城下。 偏紐璘轉襲靈泉山,大破楊大淵軍,進圍雲頂山城,扼擇之歸路。 擇之軍餉被斷,頓時潰散。 成都、彭、漢、懷、綿等州,及威、茂諸蕃,悉降蒙古。 蒙哥汗聞前軍得勝,遂渡嘉陵江,督軍繼進。 行至白水,命總帥汪德臣造浮梁濟師,進薄苦竹隘。 守將楊立戰死,張實被擒,亦為所害。 蒙古兵直搗長寧山,守將王佐、徐昕,又相繼陣亡。 鵝頂堡不戰即降,由是青居、大良、運山、石泉、龍州等處,望風輸款,均向蒙古軍投誠。 惟運山轉運使施擇善,不屈被戕。 第28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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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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