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冑聞這消息,以為有機可乘,樂得出些風頭,自張權力。 蘇師旦更極力慫恿,於是聚財募卒,出封樁庫金萬兩,待賞功臣。 且市戰馬,造戰艦,增置襄陽騎軍,加設澉浦水軍。 安豐守臣厲仲方,上言淮北守臣,咸願歸附。 浙東安撫使辛棄疾又入稱金國必亡,願屬元老大臣,備兵應變。 又有鄧友龍自使金歸來,具言金國困弱,反手可取狀。 侂冑大喜,決計用兵,並追崇韓、岳諸人,風厲將士。 韓世忠已于孝宗廟,追封蘄王,獨岳飛只予謚武穆,未得王爵,侂冑乃請命寧宗,追封岳飛為鄂王。 尋奪秦檜官爵,改謚繆醜。 封岳奪秦,似屬快心之舉,但不應出諸韓侂冑。 當下與許及之商議,意欲令守金陵,這及之是個蔑片朋友,教他做個磕頭蟲,很是善長,若要他出守要塞,獨當方面,他直是茫無所知,如何敢去,不得已堅辭不行。 侂冑反懊惱起來,竟令致仕。 這遭壞了,連磕頭都沒用了。 惟陳自強卻想出一條好計,請遵孝宗典故,創國用司,總核內外財賦,侂冑一力贊成,竟把這國用使職掌,令自強兼任,且命參政費士寅、張岩,同知國用事。 這三人統是剝民好手,一齊上台,正好將東南元氣,斫喪殆盡。 一面勸寧宗下詔改元,振作士氣,寧宗無不依從,遂命將嘉泰五年,改作開禧元年。 適武學生華岳上書,謂:「朝廷不宜用兵,輕啟邊釁,並乞斬韓侂冑、蘇師旦等以謝天下。 」侂冑大怒,下岳大理,旋編管建寧,命皇甫斌知襄陽府,兼七路招討副使,郭倪知揚州,兼山東、京東招撫使。 侂冑尚恐中外反對,特令陳自強、鄧友龍等,代為奏請,勸寧宗委任重權,得專戎政。 寧宗遂令侂冑平章軍國事,三日一朝,赴都堂議政。 且將三省印信,並納侂冑私第中。 侂冑益自恣肆,升黜將帥,往往假作御筆,絶不奏白。 倚蘇師旦為腹心,使為安遠節度使,領閤門事。 是時金主璟已聞宋將用兵,召諸大臣會議邊防。 諸大臣均奏對道:「宋方敗衄,自救不暇,恐未敢叛盟。 」完顏匡獨矍然道:「彼置忠義、保捷各軍,取先世開寶、天禧紀元,豈甘心忘中原麼?」寧宗改元之意,卻被完顏匡揭明。 金主璟點首稱是,乃命平章仆散揆,一譯作布薩揆。 會兵至汴,防禦南軍。 仆散揆既至汴京,移文至宋,詰責敗盟。 宋廷詭言增戍防盜,並無他意。 揆遂按兵不動,且入奏金主,不必加防。 既而宋使陳景俊,往賀金主正旦,金主璟與語道:「大定初年,我世宗許宋世為侄國,迄今遵守勿忘。 豈意爾國屢犯我邊,朕特遣大臣宣撫河南,爾國曾謂未敢敗盟。 朕念和好已久,委曲涵容。 恐侄宋皇帝,未曾詳悉,爾歸國後,應詳告爾主,謹守盟言!」景俊應命而歸,先白陳自強,自強戒使勿言。 嗣金使太常卿趙之傑來賀正旦,韓侂冑故意令贊禮官,犯金主父嫌名,挑動釁隙。 之傑當然動怒,入朝相詰。 侂冑請帝拒使,著作郎朱質且言:「金使無禮,乞即斬首!」寧宗還算有些主意,不從質言,只令金使改期朝見。 之傑忿恚自去。 侂冑遂令邱崈為江、淮宣撫使,崈辭不就命,且手書切諫侂冑道:「金人未必有意敗盟,為中國計,當力持大體,平時申儆軍實,常操勝勢,待釁自彼作,庶彼曲我直,方可動兵。 否則勝負難料,恐未免誤國呢。 」侂冑不悅,竟飭皇甫斌、郭倪等,就近規復。 至開禧二年,皇甫斌進兵唐州,郭倪進兵泗州,侂冑因再令程松為四川宣撫使,興州都統制吳曦為副。 曦系吳璘孫,節度使吳珽次子,本任殿前副都指揮,鬱鬱不得志,因納賂宰輔,自求還蜀。 陳自強為白韓侂冑,侂冑遂使為興州都統制。 曦即日出都,既至興州,便譖去副統制王大節,收攬兵權,潛蓄異圖。 及程松入蜀,召曦議事,擬責曦廷參,曦半途折回。 松用東西軍千八百人自衛,又被曦抽調以去。 松尚未悟,尋有詔令曦兼陝西、河東招撫使。 知大安軍安丙,屢向松發曦異謀,松仍不省。 獻松壽時何其智?遇吳曦時何其愚?就是朝內的韓侂冑,也還道他是一個將種,可為爪牙腹心,日夕望他建功,哪知他已令門客姚巨源,潛至金都,願獻關外階、成、和、鳳四州,求封蜀王了。 侂冑聞泗州得利,新息、褒信、潁上、虹縣,陸續克複,心下大喜,遂囑直學士院李璧草詔伐金,略云: 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 蠢爾醜虜,猶托要盟,朘生靈之資,奉谿壑之慾,此非出於得已,彼乃謂之當然。 軍入塞而公肆創殘,使來廷而敢為桀驁,洎行李之繼遷,復嫚詞之見加;含垢納污,在人情而已極,聲罪致招,屬胡運之將傾。 兵出有名,師直為壯,言乎遠,言乎近,孰無忠義之心?為人子,為人臣,當念祖宗之憤。 敏則有功,時哉勿失! 第25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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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第25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