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將方行,哪知金兀朮、撤離喝已分道入寇。 兀朮自黎陽趨河南,勢如破竹,連陷各州縣,東京留守孟庾,南京留守路允迪,不戰即降。 權西京留守李利用棄城遁回,河南復為金有。 撤離喝自河中趨陝西,入同州,降永興軍,陝西州縣,亦相繼淪陷,金兵遂進據鳳翔。 警耗迭傳,遠近大震。 宋廷方遣胡世將為四川宣撫使,世將至河池,聞金人已入鳳翔,忙召諸將會議。 吳璘、孫偓、楊政、田晟等相繼到會,偓言河池不可守,政與晟亦請退守險要。 璘厲聲道:「懦語沮軍,罪當斬首!璘願誓死破敵。 」吳氏兄弟,迥異尋常。 世將起座,指帳下道:「世將亦願誓死守此。 」好世將。 遂遣諸將分守渭南。 尋接朝廷詔命,飭世將移屯蜀口,以璘同節制陝西諸路軍馬。 璘既得節制全權,即令統制姚仲等,進兵至石壁寨,與金兵相遇。 仲麾旗猛進,將士都冒死直前,立將金兵擊退。 撤離喝復使鶻眼郎君率精騎三千,從間道趨入,來擊璘軍。 璘早令統制李師顏在途候着,見鶻眼郎君到來,突然殺出,鶻眼郎君猝不及防,竟被師顏軍衝入隊中,分作數橛,眼見得不能取勝,只好且戰且逃,拋下許多兵杖,一溜煙的走了。 撤離喝連接敗報,頓時大怒,自督兵至百通坊,與姚仲等戰了一仗,又是不利,只好退回。 金人先在扶風,築城設兵駐守,復被璘軍攻入,擒住三將,及隊目百餘人。 撤離喝自此奪氣,仍返鳳翔,不敢越隴行軍了。 了過陝西一方面。 只有河南一方面,金兀朮已據東京,且派兵南下,適劉錡奉命為東京副留守,行至渦口,方會食,忽西北角上刮到一陣暴風,把坐帳都吹了開去,軍士皆驚。 錡從容道:「這風主有暴兵,系賊寇將來的預兆,我等快前去抵禦便了。 」不識天文者不可為將。 遂下令兼程前進,至順昌城下,知府陳規出迎,且言金兵將至。 錡即問道:「城中有糧食否?」規答言:「有米數萬斛。 」錡喜道:「有米可食,便足戰守。 」遂偕規入城,為守禦計,檢點城中守備,一無可侍,諸部將相率怯顧,多說應遷移老稚,退保江南。 惟一將姓許名清,綽號夜叉,挺身出語道:「太尉奉命副守汴京,軍士扶攜老幼而來,一旦退避,欲棄父母妻孥,情有不忍,欲挈眷偕逃,易為敵乘,不如努力一戰,尚可死中求生。 」錡大悅道:「我意亦是如此,敢言退者斬!」原來劉錡曾受爵太尉,部下多是王彥八字軍,因往守東京,所以俱攜帶家屬,連劉錡亦挈眷同行。 錡既決計守城,遂命將原來的各舟,擊沉江底,示無去意;並就寺中置居家屬,用薪積門,預戒守吏道:「脫有不利,即焚吾家屬,無污敵手。 」於是軍士爭奮,男子備戰守,婦人砌刀劍,各踴躍奮呼道:「平時人欺我八字軍,看我此番殺賊哩。 」行軍全在作氣。 錡取得偽齊所造痴車,以輪轅埋城上,又撤民戶扉作為屏蔽,焚去城外民廬數千家,免為敵有。 閲六日,整繕粗竣,便有敵騎馳至。 錡預設伏兵,驟然突出,獲住騎士二人,當由劉錡訊問,一不肯答,為錡所殺,剩下一人,叫作阿黑,一譯作阿哈。 見同黨被戮,不敢不據實相告。 但說韓將軍駐營白沙窩,距城三十里。 看官道韓將軍為誰?便是金將韓常。 錡即夜遣鋭卒千人,往搗韓營。 韓常倉猝拒戰,禁不住來軍勇猛,更兼月黑燈昏,自相攻擊,冤冤枉枉的死了數百人,不得已退兵數里。 那來軍卻得着勝仗,全師自歸,韓常只好自認晦氣。 涉筆成趣。 既而金三路都統葛王烏祿率兵三萬,與龍虎大王又出一個龍虎大王,未知是否前時龍虎大王之子?合兵薄城。 錡卻大開城門,似迎接一般,烏祿等反不敢進城,猛聞城樓上一聲梆響,箭似飛蝗般射來。 金兵多中箭落馬,漸漸退走。 錡親督步兵,從城中殺出。 可憐金兵落荒而逃,被錡軍蹙至河邊,溺斃無數。 錡回軍入城,休息二日,聞金兵又進駐東村,距城二十里,乃復遣部將閻充募敢死士五百人,乘夜襲敵。 可巧是夕天雨,電光四閃,閻充領壯士突入金營。 從電光影下,見有辮髮兵,立即殺斃,金兵又駭退。 錡聞閻充獲勝,又募百人往追,每人各給一嘂,同叫。 如市中兒戲的叫子,作為口號,且囑他見電起擊,電止四匿,百人受計而去。 金兵正被閻充擊卻,退走十五里,正思下寨,驀聽得嘂聲四起,不由的慌亂起來,那電光忽明忽滅,電光一明,便有刀光過來,颼颼的好幾聲,有幾個好頭顱,被它斫去,電光一滅,刀光也沒有了,頭顱也不動了。 金兵疑神疑鬼,起初尚不敢妄動,等到隊中兵士,多做作無頭鬼,忍不住奮起亂擊。 哪知擊了一陣,統是自家人相殺,並沒有宋軍在內。 統將命各爇火炬,偏是大風亂吹,隨點隨熄。 俄頃嘂聲又起,飛刀復至,害得金兵擾亂終宵,神情恍惚,自思站留不住,再退至老婆灣。 錡軍百人,一個兒也不少,金兵卻積屍盈野,多向枉死城中叫冤去了。 閻羅王恐也不管。 第2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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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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