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華公子為琴言之事,與子云有了嫌隙,如何又到怡園來呢?這華公子是一時氣性,寫了那封惡札。 過了兩日,使有些自悔了。 誰知子云只當沒有事的一般,又不來招陪他,心內殊覺無趣。 後與屈道翁送行,道翁倒把子云的好處說了一番。 又說起扶乩,琴言與他前世原是父女,並將那首詩通身唸給他聽。 華公子聽了,心中着實駭然。 道翁又贊琴言多少好處,現在認為義子,帶他到任。 華公子冰消雨霽,倒有幾分過意不去。 再將琴言細細一想,真沒有甚麼不好,倒冤了他,便也讚了幾句。 道翁去後,次賢又來,才將這事澈底澄清的講了一番,華公子始悔自己孟浪,又念與子云兩代世交,為這點事絶交,是給人要議論的。 又因他是個盟兄,只得盡個弟道,下口氣先去招陪他。 先是道翁、次賢已將華公子懊悔之意與子云講過。 子云是大度包容的,既是他先來,豈尚有芥蒂之意?便與從前一樣相待,絶不題起那事。 華公子忍不住,只得說誤信浮言,認了不是。 子云也安慰了好些話,留他在春風沉醉軒小飲了一會而散。 次賢、南湘皆未在坐。 南湘昨夜于子云去後大發酒興,邀了次賢下船,兩人喝了一罈,把個次賢喝得大醉。 南湘掉了水裡,家人救了出來,已是喝了幾口水。 今日腹脹腰疼,起不來。 次賢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 春航到他們房裡談了一會,打聽華公子去了,才到子云處來。 此時子云在寶香堂,見了春航進來,連忙迎接,彼此談了些話。 春航問他與蘇侯是師生,可知他家的細底。 子云道: ·「你問他做甚?」春航將楊方猷的話對子云講了,子云連忙稱賀道:「恭喜,恭喜!這個喜,比你中狀元還要大些。 」春航笑道:「不過顯官罷了,知道成與不成,吾兄倒先賀起來。 」子云道:「顯官什麼要緊,又不要借他聲勢。 但這個蘇侯是我的中舉座師,又是家兄會試房師,又是家嚴的盟弟,兩重年誼,一重世誼,是極好的好人。 這還別管他。 我為什麼說比中狀元還要喜呢?我那兩位世妹,真是絶世無雙,有名的蘇氏二喬。 大世妹就是華星北的夫人,今年二十一歲了,名叫浣香。 方纔說的二世妹,叫浣蘭,一母所生的。 若結了這個親,就要叫你喜歡得說不出來,那時你才信我這句話。 」春航聽他說得這樣好,似信不信的,便道:「怎樣的好處,你如此稱讚?你且把他的大概說說,你見過這人嗎?」子云道「怎麼沒有見過?他姐妹兩個跟着師母,常到我家來看我們家母,且與我內人是盟姊妹,就見我也不迴避的。 從大世妹出嫁後,他一人就不高興來,或是等他姊姊歸寧時,也還同來走走。 說也奇怪,這句話我此時對你講,你必不信。 如成了,你一見面,就明白他姊妹二人相貌,與蘇媚香真是一模一樣。 大世妹還只有七分相像,二世妹竟有九分,比媚香還要嬌柔些,艷麗些。 媚香到底是個男身,自然不及女子嬌媚。 」話未說完,春航就樂起來,道:「這話果然麼?我有些不信。 怎麼同了姓,又會同了相貌呢?」不覺大笑起來。 子云聽了,也是好笑,說道:「信不信由你,就算我說謊的。 」春航深深作揖,說道:「小弟孟浪,仁兄幸勿見罪。 但仁兄與蘇老師如此交情,弟此時如請冰人,定非如兄不可了。 」子云道:「我就不會做媒,這事不敢效勞。 既是楊四爺來講了,就請楊四爺為媒,何必又要我去呢?」春航又作一揖,子云佯作不見,並不還禮。 春航笑道:「楊老師是他的屬員,見了拘謹得很,不便說話,要我另請人去說,吾兄素肯成 人之美的。 且他人去說,蘇老師也未必見信。 言以人重,定非吾兄不可。 」子云停了一會,說道:「適或是我賺你的,將來不要怨我麼?」春航又連連作揖,子云只得應了,春航告辭而去。 子云過了兩日,回拜華公子,進城順路到了蘇府。 正值蘇侯下衙門回來,請了進去。 子云請了安,又進去見了師母,說他夫人與師母請安,蘇夫人也問了好。 蘇侯讓進內書房坐下,談了一會,子云將春航春間斷弦,聞二世妹賢淑之名,奉母命求親的話說了。 蘇侯故作沉吟道:「看田修撰文才品貌,是極好的,而且也是個舊家,但不知品行如何,我最怕的是輕薄少年。 年兄既是至交,必深知道。 」子云道:「這田修撰的品行,是人人盡知,也不須門生多講,老師可以問得出來。 真是廉隅砥礪,孝友兼全的。 」蘇侯哈哈大笑道:「足見年兄取友必端,自然不用說了。 」子云道:「老師春風化雨之中,豈生莠草。 」 第2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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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寶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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