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素蘭忽然回頭,看見窗縫裡有個影子,便問:「是誰?」 那兩個噗哧的一笑,跑了出來。 素蘭要出來看時,琴言道:「看他做什麼,自然是福、壽這兩個頑皮了。 」素蘭終不放心,也因前日嚇怕了,叫人關上門,別叫人進來。 春蘭對巴英官道:「他們說琴官不在家,在床上坐的不是嗎?」巴英官道:「那個呢?」春蘭道:「是素蘭。 待我們與老爺說了,好不依他。 」於是二人又到房門口,見他們還擠在一處,聽得奚十一道:「琴言到底幾時回來?」天福正要回言,春蘭即說道:「他們哄老爺的,琴言現在裡頭,同着素蘭坐在床上說話,還說在城裡唱戲呢?」奚十一聽了心如火發,便跳起身就走出來,天福、天壽兩邊拉住,奚十一摔手,兩個都跌倒了,問春蘭道:「你見琴言在那裡?」春蘭道:“在後面,有個小門進去。 「奚十一十分大怒,不管好歹,直闖進去。 長慶業已聽見,忙忙的從內迎將出來,劈面撞着,即陪笑問道:“大老爺要往那去?裡面都是內眷住的。 」奚十一嚷道:“我不看你的婆娘。 “說了又要走,長慶已知漏了風,琴言守門的人已經看見,便進內報信去了。 這邊長慶如何擋得住?被奚十一一扌叉,踉踉蹌蹌跌倒了。 奚十一走進院子,只見下了窗子,就戳破窗心,望了一望,不見其人,便轉到中間,見房門鎖着,便要鑰匙開門。 長慶趕來說道:「這是我的親戚姓伍的住的,鑰匙他帶出去了,房裡也沒有什麼看頭。 」奚十一欲要打進去,又似躊躇,春蘭道:「小的親眼看見,還有英官同見的,如今必躲在床底下了。 」 長慶道:「青天白日你見了鬼了。 」春蘭道:「我倒沒有見鬼,你盡說鬼話。 」奚十一怒氣衝天,忍耐不住,兩三腳踢開了門進去,團團一看,春蘭把帳子揭起,床下也看了,只不見人。 奚十一見房後有重小門開着,走去一望,院子裡有個後門虛掩着,就知從這門出去了,便氣得不可開交,先把琴言床帳扯下,順手將桌子一翻,零星物件,打得滿地。 長應見了心中甚怒,又不敢發作。 想要分辯兩句,不防奚十一一把揪住,連刷了五個嘴巴。 長慶氣極欲要動手,自己力不能敵,紅着半邊臉,高聲說道:「我的祖太爺,你放手咱們外面講。 你受了誰的賺,憑空來吵閙,我雖吃了戲飯,也沒有見無緣無故的打上門來,我們到街上去講理。 」奚十一也不答話,抓住了長慶,走到外面,把他又摔了一交。 姬亮軒忙上前,作好作歹,連忙勸開,長慶家裡人也來勸祝奚十一坐了,長慶爬起來,氣得目瞪口獃,只是發喘。 亮軒見此光景,忙把衫子與奚十一穿上,死命勸了出去。 奚十一一面走,一面罵道:「今日被你們躲過了,明日再來搜你這龜窩,叫我搜着了,就打爛你這娘賣□的。 你就拿他藏在你婆娘海裡,我也會掏出來。 」亮軒竭力的勸,方把奚十一拉出了門。 上了車,還罵了幾聲,亮軒也上了車隨去,那天福、天壽,不知躲到那裡去了。 長慶受了這一場打罵,不敢哼一聲,關上門,即叫人到蘭保處找回琴言,素蘭連蘭保也送了過來。 大家說起這奚十一一味凶蠻,真是可怕,只怕其中又有人調唆出來,日後還不肯幹休。 一個魏聘才冤仇未解,又添出個奚十一來,如何是好?說得長慶更無主意,越發害怕,琴言只是哭泣。 蘭保道:“我有一個好主意,只勸得玉儂依了,倒是妥當的。 你們明天就送他到華公府,他府裡要賞你身價,你萬不可要,只說恐孩子不懂規矩,有伺候不到之處,叫他權且進來,伺候兩月看看,好不好再說。 譬如有事,你原可以去請個假,叫他出來幾天。 華公子見他不能出來唱戲,自然必有賞賜,那時你就有財有勢,閒人也不敢上門了。 進去後,即或不合使喚,仍舊打發出來,可不原是一樣?你若先要身價,且爭多嫌少惱了他,也是不好的。 進去了,死死活活都是他府裡的人了。 ”話未說完,素蘭先就拍手叫妙,又道:「好主意,曹老闆你聽不聽?」蘭保這一席話,說得個個豁然開朗,就是琴言見了今日的光景,也無可奈何,只得依了。 長慶心服口服,自不必說,是晚即移到素蘭家裡。 明日奚十一果然又來,各處搜尋不見,猶惡狠狠的而去。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生離別隱語寄牽牛昧天良貪心學扁馬 第1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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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寶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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