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者道:「酒己醒。 」伍和遂以金銀首飾一包付與丐者道:「托你帶此在楊家,密密丟在井中,千萬勿泄機關,只好你知我知。 」丐者領過,即便出伍家門。 行至前途,見一賣花粉簪釵者,遂生利心。 坐于偏僻所在,展開伍和包裹一看,只見金釵一對,金簪二根,銀釵一對,銀售二根,心中大喜,將米二斗,碎銀三分,買銅錫簪釵換了金銀的,依舊包好,擠入楊元家看戲,將此密丟井中,來日報知伍和,討賞銀一錢。 伍和隨即寫狀,仍以竊盜事情包公準狀後,即行牌該縣拿人搜臓。 伍和指稱金銀首飾臓在井中,即憑應捕裡甲于井搜檢,果得一包金銀首飾。 楊元一見不能辯脫,本縣起解見包公。 包公鞠問再三,楊元死個肯認。 包公道:「井在你家,臓在你井中,安能辭得?」楊元受刑,竟不認盜。 包公遂呼伍和道:「你這首飾是何人打的?」 伍和道:「打金者是黃美,打銀者是王善。 」包公即拘得黃美、工善來問道:「此金銀首飾是你二人與伍和打造的。 」黃美道:「小人與他打金的,不曾打銅的。 」王善道:「小人為他打銀的,不曾打錫的。 」包公一聞銅錫之言,心中便知此事有弊,且將楊元監起,伍和喝出,即令得力公牌鄧仕密密跟隨伍和,看他在外與何人談論,即急急扯來報我。 鄧仕悄地隨和行至市中,只見和問丐子道:「前日托你幹事,已送謝禮一錢,何故將銅錫換去金銀?」 丐者答道:「何敢為此事?」和道:「包爺拘黃美、王善兩匠人認出。 」丐者無言。 鄧仕當下拿丐者回報,包公將丐音夾起道:「你何故換去伍和金銀首飾?」丐者膽落,只得直招道:「伍和托我拿首飾丟在楊元廊下井中,小人見財起心,換了他的是實,其物尚在身上,即獻老爺台前,乞超活蟻命。 」此時包公保怒伍和,遂加嚴刑,竟問反坐,和縱有百口,不能強爭。 判道:審得伍和,狠毒萬分,刁奸百出。 栽臓陷楊元,冤沉井底;用錢賄丐子,事敗市中。 前假杉木為奸,已坐誣罔;茲以首飾拷訟,更見居心。 用盡機謀,徒然禍己;難逃罪罟,竟爾害身。 陷人之心太甚,欺天之惡彌彰。 擬以要行徒役,用警群梟;剪汝太劇凶囂,以昭大法。 楊元無罪可身,丐者徇私量罰。 九十一 劉仙英私奔緣作戲 楊善甫受誣因宿好 話說建中鄉土磽瘠,風俗浮靡,男女性情從來濫惡。 女多私交不以為恥,男女苟合不以為污。 居其地者,惟欲豐衣足食,穿戴齊整華靡,不論行檢卑賤,穢惡弗堪。 有謡言道:「酒日醉,肉日飽,便足風流稱智巧,一聲齊唱俏郎君,多少嫦娥爭閙吵。 」此言男子輩之淫亂也。 又有俚語道:「多抹粉,巧調脂,高戴髻,穿好衣,嬌打扮,善支持,幾多人道好蛾眉。 相看儘是知心友,晝夜何愁東與西。 」言女子輩之淫縱也。 聞有賢邑宰觀風考俗,欲革去其淫污以成清白,奈習俗之染既深,難以朝夕輓回。 有一富家楊半泉,生男三人,長曰美甫,次日善甫,幼曰義甫,俱浮浪不覊,素越禮法,常窺東鄰戚屬於慶塘嬌媳劉仙英,容貌十分美麗,知其心中事,恨夫婿年幼,情慾難遂,日夜憂悶,星前月下,眼去眉來,意在外交,全無忌憚。 美甫兄弟三人遂各調之,仙英雖無不納,然鍾情則在善甫,慶塘夫婦亦知其情,但以子幼無知,媳婦稍長,欲動情趣,難以防閒;又念善甫懿戚,瞰近戚鄰,若加捉獲,彼此體面有傷,只得含忍模糊。 然善甫雖戀仙英,仙英心下殊有所不足。 蓋以善甫錢財雖充盈,儀容雖修飾,但胸中無學術,心上有茅塞,琴、棋、書、畫、吹、彈、歌、舞,俱未諳曉,難作風流佳婿,縱善甫巧於媚愛,過為奉承,仙英亦唯唯諾諾而已,私通四載有餘,真情一毫未葉。 忽于中秋佳節,風清月朗,市人邀集浙西子弟扮戲,慶賞良夜,嬌喉雅韻,上徹雲霄。 仙英高玩西樓,更深夜靜,聞得子弟聲音嘹喨,憑欄側耳,萬分動心,恨不得插翅飛入其懷抱。 次夜,善甫復會仙英,問道:「昨夜風月清勝無邊,何獨遠我而不共登高樓,親近廣寒問嫦娥樂事耶?」 善甫道:「本砍來相伴,偶有浙人來扮戲,父兄親戚大家邀往玩耍,不能私自前來,故爾負罪。 」仙英因問道:「夜深時歌喉響徹霄漢音為誰?」善甫道:「非他人,乃正生唐子良,其人二十二歲,神色丰姿,種種奇才,問其家世,系一巨宦子弟,讀書既成,只為性好耍樂,故共眾子弟出遊。 」仙英聞子良為人精雅風流,更加動念。 次日,乃語其姑道:「公公指日年登六十花甲,亦非等閒,自然各處親友俱來稱觴祝壽,少不得設酒宴賓,必須請子弟演戲幾日。 今聞得有浙戲在此,善於歌唱搬演,合用之以與大人慶壽,勸諸賓盡歡而散。 」其姑喜而嘆曰:「古人說子孝不如熄孝,此言不虛。 」遂勸慶塘道:「人生行樂耳,況值老官人華誕,海屋添籌,鬥星炫耀,凡諸親友,一一皆來慶壽,必置酒開筵,款待佳客,難得有好浙戲在此,必須叫到家中做上幾台。 」慶塘初尚不允,及聽妻言再三,遂叫戲子連扮二十餘日。 第8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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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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