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早,天色將明,正要起來梳洗,忽門外聲勢洶洶。 秀全在床上嚇得一跳,急登樓上,偷從窗外一看,只見十數人如狼似虎,把教堂前後門守定。 秀全料知不是頭路,正在籌計,只見秦日綱跑上樓來,報道:「不好了!老兄昨夜到這裡,不知被誰人窺破,報知衙門差役,今卻來圍教堂,要捉我們也!請老兄速從瓦面逃走,休要自累!」秀全道:「弟是別省人,初到這裡,路途不熟,逃將焉往?若既逃被獲,此情即不可辯矣!請老兄啟門,任擄去,沒些憑據,那怕申辯不來?若小弟被捉後,就煩足下,在平隘山楊秀清莊上,對蕭朝貴說知可也。 」日綱聽罷,猶不忍開門,秀全催逼連番,日綱只得下樓把門開放。 那十數名差役,蜂擁進來,四圍搜過,才登樓上。 一見秀全,不說一話,即行拿去,一併捉住秦日綱同行。 日綱大叫無罪!秀全嚮日綱大聲道:「禍來順受,何用多言!即至公堂,小弟必不牽累足下也。 」日綱便隨着秀全任差役拘去。 管教:英雄失陷,暫從枯井困金龍;俠士遭逢,打破樊籠飛綵鳳。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回 羅大綱皈依拜上帝 韋昌輝乘醉殺婆娘 話說洪秀全和秦日綱,被桂平縣差役捉將去,那些虎狼差役,像獲了海洋大盜一般,登時上了枷鎖,解至桂平縣衙裡,稟過縣主張慎修。 張縣令隨即升堂,略問過幾句口供,就令先行看押,待稟過上台,再行審辦。 這時洪、秦二人到了看押所在,但見監房高不容身,地方濕穢,臭氣逼人,黑暗中沒一綫光明;有無數犯人呻吟號哭,好不淒楚!一連二三天,秀全尚覺但然,秦日綱因以無辜牽累,不免暗中下淚。 秀全便道:「為弟一人,累及老兄,雖死不足圖報!但事到如今,哭也無益,要想個法兒解救才是。 」日綱答道:「足下不是有心累小弟,小弟何敢埋怨?只是同陷牢中,解救也非容易。 牧師李人瑞與弟至交,可能保領。 奈遠隔梧州,往返時恐誤了時日矣!似此如之奈何?」秀全道:「蕭朝貴現時正在楊秀清莊上。 秀清是個地方上有名望的縉紳,現又奉諭倡辦團練,若得此人設法,準可無事。 但此人好富貴而惡患難,除是以勢挾制之,方能有濟耳!“日綱道:“他原是一個清白緒紳,怎能以勢挾制得他?足下此言,小弟實不敢信!」秀全道:「他原與小弟有一件密事同謀。 待弟修一封書,交託蕭朝貴,轉求秀清設法。 他若不來解救,必然要牽累到他的身上,他平生最畏患難,此時騎虎難下,那怕他不從?」方商議間,欲寫書苦無筆墨。 忽見一人轉進監裡來,年三十來歲,生得粗眉大耳,向秀全估量一番。 秀全心生一計:向那人喚一聲大哥,唱一個喏。 那人把頭一點,秀全便與他通問姓名。 那人道:「某姓韋,單名一個俊字,別號昌輝,是本縣一個差頭。 特來巡監,要問我做甚?」秀全趁勢答道:「弟欲寫一封信與親友,欲乞老兄暫借筆墨一用。 若能方便,倘有出頭之日,願以死報!」韋昌輝道:「你是何人,犯何罪的,要通信那裡去,你且說來!」秀全道:「在下洪秀全,被人誣控圖謀不軌!今欲求人取救,要飛信到楊秀清府上也。 」韋昌輝一聽,立即納頭拜道:「原來足下就是洪大哥,幸會幸會!」秀全驚道:「小弟向不曾識荊!卻如此見愛,究是什麼原故?」昌輝道:「實不相瞞,某雖皂役中人,向愛結交豪傑。 弟有一個密友胡以晃兄,說過足下大名,正恨無門拜會,今足下既被困監牢,再不勞寫書,若有怎樣機關,弟願替走一遭便是。 」秀全聽了,不覺仰天嘆道:「鷄鳴狗盜,也有英雄!虎狼差役之中,卻有老兄的俠氣,某從今不輕量風塵中人物矣!」說罷,便把要通知蕭朝貴轉求楊秀清的一點事情,至囑昌輝。 昌輝一一領過,即轉出帶那獄卒李成與秀全相見,並囑他看待洪、秦而入,自己便離了監房,望平隘山而去。 且說楊秀清自從蕭朝貴兄妹到了,即令其妻何大娘子,招待蕭三娘。 自己卻與蕭朝貴、李開芳、林鳳翔商妥團練的辦法!先把招定之二千餘人,汰除老弱,挑足二千人,就中分作四營:秀清自行管帶後營,兼統團練全軍;前營管帶蕭朝貴,左營管帶李開芳,右營管帶林鳳翔,並將李開芳帶來的舊部十數人,分任百長;其餘強壯的,選作什長;所有長夫伙伕,一概編定。 團練軍中檔案,自有聘定的文案主持,都依軍營的法度。 軍中全用紅旗,都是預先制定的:每營大旗一面,旗上寫着團練軍三個大字,就在村外紮營。 果然旌旗齊整,隊伍分明。 一切糧食,除請富戶幫助之外,都由秀清供給。 刀牌劍戟,都是本鄉和附近各村原有的。 聽得團防禦盜,那處不來供應?再具了一張狀子,到縣裡領得洋槍數百根。 朝貴一發立定營觀: 一不准擾亂村間,搶劫財物; 二要同拜上帝,使生前脫離災難,死後超登天堂; 三不准淫掠婦女; 四不准擾害商務; 五不准仇殺外人。 這令一下,誰敢不從?專候秀全、雲山消息。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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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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