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禹已經入關,探得長安空虛,倍道進兵,徑入長安,屯兵昆明池,大饗士卒。 嗣率諸將齋戒三日,禮謁高廟,收集十一帝神主,遣使奉詣洛陽。 光武帝加封禹為梁侯,此外各功臣亦晉封侯爵,各賜策文。 文云: 在上不驕,高而不危;制節謹度,滿而不溢。 敬之戒之,傳爾子孫,長為漢藩! 封賞已畢,便就洛陽建置宗廟社稷,並在城南設立郊天祭壇,始正火德,色仍尚赤。 正在制禮作樂的時候,突接到真定警報,乃是真定王劉揚,與綿蔓縣賊勾通,私下謀反。 光武帝乃遣將軍耿純,持節往幽冀間,藉著行赦為名,探驗虛實,便宜行事。 揚為郭夫人母舅,從前光武帝嘗投依真定,得納郭氏,結為姻親。 見 第8回 。 至光武即位,揚忽陰生異志,不願稱臣。 他與光武帝世系相同,均為高祖九世孫,又嘗項上患癭,故詭造讖文,說是赤九之後,癭揚為主,意欲藉此欺人,傳聞遠近。 純既至真定,留宿驛舍,探得揚造作訛言,謀反屬實,乃邀揚相見。 揚因純母為真定劉氏,頗有親誼,料純不敢為難,且胞弟讓與從兄紺,俱各擁兵萬人,勢亦不弱,怕甚麼一介朝使?於是帶領將士,及兄弟二人,昂然出城,親至驛舍中拜會。 純出舍相迎,延揚入內,備極敬禮,復請揚兄弟一同面談。 揚兄弟不以為意,就令將士留待門外,大踏步趨入舍中。 純與他周旋片刻,只說有密詔到來,當閉門宣讀,俟門已扃閉,立即指麾從吏,把揚兄弟三人拿下。 揚兄弟還自稱無罪,經純詳詰反狀,說得他有口難分。 詔命一傳,三首駢落。 當下開門徑出,宣佈揚兄弟逆案,舉首示眾,眾皆瞠目無言。 純又謂汝曹無罪,應該奏聞天子,立揚親屬,仍為汝主。 眾情尤為悅服,喏喏連聲,遂引純入真定城。 純慰撫劉揚家屬,叫他靜聽後命,方纔還報。 光武帝果封揚子德為真定王,使承宗祀,真定復平。 想仍為了郭夫人面上。 上黨太守田邑,舉部請降。 光武帝使邑持節,招降河東軍將鮑永。 永即前司隷校尉鮑宣子,宣為王莽所殺,永伏居上黨,以文學知名。 更始二年,征永出仕,遷擢尚書仆射,行大將軍事,鎮撫河東。 永領兵赴任,擊破青犢等賊,得超封中陽侯。 至劉玄破敗,三輔道絶,光武帝遣使招諭,永尚有難意,拘繫使人。 及田邑持節招降,方知劉玄已死,乃釋放來使,遣散部曲,封上將軍列侯印綬,但與故客馮衍等,幅巾束首,徑詣河內見駕。 光武帝召永入問道:「卿擁有重兵,今已何往?」永離席叩首道:「臣前事更始,不能保全故主,負慚實甚,若再擁眾求榮,更覺無顏。 所以一併遣散,束身來歸。 」光武帝作色道:「卿言亦未免自大呢!」說著,即揮永使退。 時懷縣守吏為劉玄親將,負固不服,光武帝遣將往擊,多日不克,乃更召永與語,使永招降。 永與守吏素來相識,奉命往撫,片言即下。 帝始大喜,拜永為諫議大夫,引令對食,且賜他上商裡宅,永拜辭不受。 尋聞東海盜帥董憲,分兵擾魯,因拜永為魯郡太守,撥兵數千,使他平亂。 永受命即行,獨永客馮衍,向有才名,與永來歸,也想博取爵位,借展才能。 偏光武帝恨他遲遲來降,廢黜不用,衍未免失望。 永就職時,私自慰衍道:「從前高祖誅丁公,賞季布,俱有微權,今我與君同遇明主,何必過憂?」衍意終未釋。 後來做了一任曲陽令,誅獲劇盜,仍然不得超遷,坎終身,惟著述甚富,傳誦當時。 後人謂光武知人,尚失馮衍,幾擬衍為賈長沙即賈誼。 董江都一流人物,說亦難信,看官但閲《馮衍列傳》,自有分曉,毋庸小子嘵嘵了。 敘入鮑永,所以闡揚桓鮑夫婦之前行,至附評馮衍,陰短文人,亦自有特見。 且說光武帝援據讖文,始登大位,因見人心悅服,諸事順手,乃將赤伏符作為秘本,事多仿行。 符中曾有讖語云:「王梁主衛作玄武。 」玄武系水神名號,光武帝以為司空一職,管領水土,想符中玄武名目,當是司空代詞。 可巧王梁為野王縣令,當即遣使召入,擢梁為大司空。 王梁履歷已見 第8回 中。 梁自隨光武帝,平定邯鄲,便令他出宰野王。 至入任司空,才未稱職,年餘罷去,改用長安人宋弘。 弘曾為哀平時侍中,王莽使為共工,及赤眉入關,脅弘就職,弘投入渭水,經家人救出,佯作死狀,始得免歸。 光武帝聞他清正有操,特徵為大中大夫。 弘正色立朝,儀容端肅,更為光武帝所稱賞,乃遷為大司空,使代王梁後任,加封栒邑侯。 弘持身儉約,所得俸祿,分贍九族,因此位列公卿,不啻寒素。 光武帝體貼入微,徙封弘為宜平侯。 宜平采邑,比栒邑為多。 弘仍分給族裡,家無餘資。 嘗薦沛人桓譚為給事中,為帝鼓琴,輒作繁聲。 弘朝服坐府第中,召譚加責,不稍徇情。 既而光武帝大會群臣,復使譚入殿彈琴。 弘正容直入,惹得譚手足失措,彈不成聲。 光武帝未免驚異,顧問桓譚。 譚尚未及答,弘離席免冠,頓首謝罪道:「臣薦譚入侍,無非望他忠誠輔主,稱職無慚。 第3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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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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