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是異一心事秀,秀亦推誠倚任。 異見秀平時納悶,料知秀不忘乃兄,時為勸解。 秀搖手道:「卿勿多言。 」及秀往河北,得遇鄧禹說了一篇獨立的計議,異亦稍有所聞,也向秀進說道:「更始亂政,百姓失依,譬如人當饑渴,一遇飲食,容易充飽,今公專任方面,宜急分遣官屬,徇行郡縣,理冤結,布惠澤,方好收拾人心!」秀點首稱善,依議施行。 復北向至邯鄲,騎都尉耿純,出城迎謁,秀溫顏接見,偕純入城。 純字伯山,鉅鹿宋子縣人,父艾為王莽濟平尹,至劉玄稱帝,使李軼招撫山東,艾即請降,純亦隨見,軼使艾為濟南太守,並因純應對不凡,承製拜為騎都尉,授純符節,令他撫集趙魏各城。 純奉令往撫,留寓邯鄲,因此得迎謁劉秀。 秀待遇有恩,自然愜意,及趨退後,復見秀部下官屬,各有法度,益加敬服,意欲格外結納,特獻馬及縑帛數百匹。 純亦中興名臣之一。 故趙繆王子劉林,繆王為景帝七世孫,名元。 尚在邯鄲,入見劉秀道:「赤眉現在河東,但教決水灌去,就使他眾至百萬,也好使作魚鱉了。 」秀以為此計太忍,默然不應,竟留耿純守邯鄲,自率鄧禹馮異等出徇真定。 劉林因計不見聽,怏怏不樂,自思卜人王郎,向與友善,不若就去問卜,使決後來吉凶。 郎素好誕言,見了劉林,便為道賀。 林愕然問故,郎說道:「誰不知劉氏當興?君系劉氏宗室,難道不就此復封麼?」林與言獻計劉秀,不得見從,甚是可惜,郎又說道:「君可逕自稱尊,何必仰仗別人?」林頗有難色,郎復進策道:「我聞得王莽在日,曾由將軍孫建,謂有妄男子武仲,冒充成帝子子輿,已經誅訖,君本姓劉,何妨就作為子輿,號召四方?」《漢書·王莽傳》,曾有武仲冒充子輿,謂為成帝小妻所生,今特藉口補敘。 林笑道:「我自我,子輿自子輿,怎可混充?如我可冒充子輿,君亦盡可冒充了!」郎躍起道:「君若肯助我起事,我就冒充劉子輿。 」好好賣卜,也想稱尊,真是該死。 這一席笑語,竟至弄假成真,遂去連結趙國大豪李育張參等,決議起兵。 育與參本認識王郎,平時常向郎卜易,卻有幾句被郎說著,所以信郎甚深。 此次郎欲起事,想他必有把握,因此慨然允許,就將家中私財,搬取出來,招募壯丁,不到旬日,就聚集至數千人。 當下擁戴王郎,就在邯鄲城內,據住官舍,南面稱尊。 邯鄲百姓,曉得什麼真假子輿,並且無拳無勇,如何反抗?只好讓他去做皇帝。 獨有耿純不服,與從吏夤夜出走,手中尚持着漢節,發取驛舍車馬數十乘,載與俱馳,奔歸宋子。 至王郎派人捕純,純早已颺去。 郎遂假稱劉子輿,傳檄郡國,略言聖公未知,誤稱帝號,翟義不死,已詣行宮,一派荒誕無稽的文告,布示遠近,吏民哪裡知曉?聞風響應。 於是趙國以北,遼河以西,多半向郎上表,自請投誠。 上谷太守耿況,已受劉玄使命,遣子弇馳赴長安,貢獻方物。 弇字伯昭,年方二十有一,與屬吏孫倉衛包偕行,道出宋子縣,正值耿純帶領從兄宿植等,約有數百人,起程北趨,弇與純本不認識,見純從行多人,不由的詫異起來,探問行人,才知邯鄲有獨立消息,稱尊的叫做劉子輿,耿純不肯從命,所以他往。 弇乃與孫倉衛包兩人,共商行止,倉與包應聲道:「劉子輿既為成帝后人,應承正統,我等舍此不歸,還想遠行,果將何往?」弇不以為然,按劍叱責道:「子輿小丑,終為降虜,我今至長安,與國家說明,漁陽上谷的兵馬,勇悍可用,然後求得使節,還出代郡,大約在途數十日,便可歸至上谷,征發擊騎,驅除小寇,好似摧枯拉朽,立見掃平,兩君不識去就,恐誤投匪人,轉眼間就要滅族了!」弇未識破假子輿,又欲去投劉玄,亦非良策,惟知邯鄲不能成事,也覺有識。 倉包未信弇言,竟悄然逃去,亡歸王郎。 只剩弇躑躅道旁,孤蹤西向。 忽有途人傳說,謂劉秀轉赴盧奴,自思盧奴與上谷相近,不如還投劉秀,較還得計,乃即返轡北行。 時耿純已與秀相會,報知王郎為亂,勢甚猖獗,秀恐幽薊一帶,為郎所欺,因擬先定幽薊,還擊王郎,可巧耿弇亦至,遂留為長史,與他同行至薊州。 既得入薊州城,乃令功曹王霸,募兵市中,將攻邯鄲。 霸字元伯,系潁陽人氏,少為獄吏,慷慨有大志,前時秀略潁川,道出潁陽,得霸與俱,命為功曹令史,至此奉令募兵,偏市人無一應募,轉用冷語相侵,霸不禁懷慚,還白劉秀。 秀見人心未附,便擬南歸,官屬也都有歸志,獨耿弇進諫道:「明公從南方到此,大勢未定,奈何南行?現在漁陽太守彭寵,與公有同鄉誼,弇雖家世茂陵,但弇父方為上谷太守,耿弇籍貫,借他自述,省得另表。 耿弇王霸皆中興之名臣,故敘筆不略。 若征發兩郡兵馬,控弦萬騎,直搗邯鄲,還怕什麼假子輿呢?」秀乃有留意,惟官屬統思南歸,相率喧嘩道:「死且南首,奈何北行入囊中?」秀笑指耿弇道:「這是我北道主人,何用多募?」隨即依了弇議,致書漁陽上谷,征發援兵,時已為更始二年春月了。 秀尚留住薊城,專待兩郡兵馬到來,進擊王郎。 不料王郎移文至薊,購索劉秀,標明十萬戶為賞格。 第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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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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