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二部馬鬥,廆遣人誚渾,渾即率眾西徙,後復度隴而下,據洮水西,拓地至白蘭,羌別種。 地方數千里。 鮮卑謂兄為阿干,廆追懷兄渾,為作阿干歌。 渾子甚多,相傳有六十人,長子吐延嗣位,未幾為羌人所殺,子葉延繼立。 葉延好學尚禮,謂公侯之子,得用王父字為氏,因把吐谷渾三字作為國號,後來享國最長,在五胡十六國外,好算是一個西徼的雄封哩。 連述數國,自成一束。 獨漢主聰,驕淫荒虐,不修政事,朝廷內外,無復綱紀,佞人日進,貨賂公行,後宮賞賜,動至千萬。 聰次子大將軍敷,屢次泣諫,聰大怒道:「爾欲乃公速死麼?朝朝暮暮,生來哭人。 」敷積憂病死。 河東大蝗,犬豕相交,東宮四門,無故自壞,內史女人,化為丈夫,災異不絶,聰毫不戒懼。 已而聰所居螽斯百則堂,猝遭火災,焚死聰子孫二十餘人,聰自投床下,哀塞氣絶,良久乃蘇。 但事過又忘,淫昏如故。 中常侍王沈,有一養女,年方十四,嬌小玲瓏,為聰所愛,擬立為左皇后。 尚書令王鑒,中書監崔懿之,中書令曹恂等,上書諫阻,略云: 臣聞皇者之立後也,將以上配乾坤之性,象二儀敷育之義,生承宗廟,母臨天下,亡配后土,執饋皇姑,必擇世德名宗,幽嫻令淑,乃副四海之望,稱神祇之心。 是故周文造周,姒氏以興,關雎之化洽,則百世之祚永。 孝成漢成帝。 任心縱慾,以婢為後,使皇統亡絶,社稷淪傾。 有周之隆,既如彼矣,大漢之禍,又如此矣。 從麟嘉以來,亂淫于色,縱沈之女弟,刑餘小丑,猶不可侍瓊寢,污清廟,況其家婢耶?六宮妃嬪,皆公子公孫,奈何一旦以婢主之。 何異象榱玉簀,而對腐木朽檻哉?臣恐無福于國家,反有害于宮寢也。 明知冒瀆,不敢不陳,謹昧死上聞! 聰覽畢大怒,即令中常侍宣懷,傳語太子粲道:「鑒等小子,慢侮國家,狂言嫚語,無復君臣上下禮節,速即加刑。 」粲一奉命,便飭兵吏收捕鑒等,牽往市曹。 金紫光祿大夫王延,馳至殿門,意欲入諫,王沈密囑司閽,不許入內。 沈卻自赴市曹監刑,用杖叩鑒等道:「庸奴!庸奴!尚能逞刁麼?乃公養女為後,干汝甚事?」鑒瞋目叱沈道:「豎子!以豎子對庸奴,恰是絶對。 使皇漢滅亡,即由汝等鼠輩,與靳準一人。 我死後,當詣先帝前訴汝,活捉汝等至地下。 」懿之亦厲聲道:「靳準梟聲獍形,必為國患,汝等為國蠹賊,黨同梟獍,今日食人,他日人亦食汝,看汝能活到幾時?」沈且怒且慚,立使刑吏加刃,刀光起處,首皆落地,時人都為呼冤。 中常侍宣懷,也覓得一個麗姝,作為養女,獻入漢宮。 聰多多益善,一視同仁,復立她為中皇后。 這八九個年少嬌娃,輪流供禦,再加後庭粉黛,不下千百,任令聰隨意選召,日夕淫嬲,就使銅頭鐵骨,也為所熔,何況是血肉身軀呢?聰漸覺不支,奄臥光極殿寢室中,常聞鬼哭,更遷至建始殿中,鬼哭如故。 聰少子東平王約,已經夭逝,一日,聰適晝寢,並未睡熟,驀見帳外有一人影,舉目審視,不是別人,正是東平王約,禁不住大聲呼異,聲浪一傳,那人影復杳然不見。 這是聰淫慾過度,目光昏亂,並非真正見鬼。 聰越加驚疑,便召太子粲入室,握手叮嚀道:「我寢疾纏綿,見聞多怪,今又見約來此,想是我命該終,此兒特來迎我呢。 人死果有神靈,我亦何必怕死。 但現今世難未平,汝不必拘守諒闇古制,朝死夕殮,旬日出葬便了。 」何勞汝囑,他已情願汝速死了。 粲含糊答應。 聰又命粲頒發詔令,征劉曜為丞相,石勒為大將軍,並錄尚書事,夾輔朝政,二人皆奉表固辭。 粲復入白,聰乃改令劉景為太宰,劉驥為大司馬,劉顗為太師,朱紀為太傅,呼延晏為太保,並錄尚書事。 范隆守尚書令,儀同三司,靳準為大司空,領司隷校尉,皆迭決尚書奏事。 過了數日,聰病加劇,滿身呼痛,等到氣竭聲嘶,兩目一翻,嗚呼死了。 共計在位九年,太子粲嗣為漢主,依聰遺命,旬日即葬,追諡聰為昭武皇帝,廟號烈宗。 小子有詩嘆道: 九載淫荒惡貫盈,到頭一死國隨傾。 及身倖免兒孫受,莫向蒼天怨不平。 粲既嗣位,恣行無道,比乃父還要荒淫,欲知詳情,試看下回續敘。 紀瞻周嵩,一勸晉王睿稱尊,一阻晉王睿即位,勸睿者以繼統為正,阻睿者以雪恥為先,固皆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者也。 但觀睿之無志北征,則知紀瞻之請,實自揣摩迎合而來,不若周嵩之義正詞嚴,較為直諒耳。 睿一即位,使王導並坐禦床,夫自古無君臣共坐之理,睿喜極忘懷,故有此語,然則睿之情亦大可見矣。 若漢主劉聰,荒淫不道,天變人異,不足以儆其心,甚至刑餘養女,俱冊為後,古人謂並後匹嫡,足為亂本,如聰之所為,正不特並後匹嫡已也。 乃在位九年,竟獲考終,閲者幾疑惡報之未彰,不知報愈遲者禍愈烈,試觀下回靳準之亂,掘墓毀廟,盡屠劉氏,乃知聰之惡為最甚,而報之慘亦蔑以加矣。 第三十二回 誅逆登基羊後專寵 乘釁獨立石勒稱王 第9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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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第9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