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達·芬奇說,你對我們會很有用處的。 你是偉大的學者,偉大的藝術家。 他在我們這裡一樣會受到尊敬的。 你知道,我們家族的墳墓,對我們是如何珍貴。 你將為我們的墳增添光彩。 教皇嘰嘰喳喳說了很多。 達·芬奇在梵蒂岡安下家來。 他全力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科學、藝術,這兩種不同的方向的科目,他做得有滋有味,是那麼和諧。 他研究解剖學,研究人體,也讚美比例的完美無缺,形體的優美。 他把大自然當作老師。 它具有無限的力量。 他在筆記中寫道:你只要想想,有着這麼令你驚嘆的構造的人,是怎樣被無限制的、可怕地殺死。 你就不會以你的憤怒或惡意去摧毀這樣的生命。 因為誰不尊重生命,誰就不配得到它。 他繼續思考着:哦,畫家兼解剖學家們:在你想表達裸體形象的全部感情時,當心太詳盡的骨骼、韌帶和肌肉方面的知識,把你變成一個獃板的畫家。 他教導他的學生們:別把肌肉的輪廓畫得那麼尖削,要讓輕柔的光線不知不覺地轉變成為愉快的、極美的陰影;這能決定繪畫雅緻和優美。 他特別高度評價風景畫的直觀性和可靠性。 風景畫就是大自然和經驗的女兒。 他認為,應當像作科學實驗那樣來畫風景。 他畫速寫,畫草圖;他畫風景,畫頭部,畫手、腳,畫局部物件、衣褶,都遵循這一原則。 他留下了大量的畫論和無數素描,有羽毛管的,也有銀尖筆的,有紅蠟筆的,也有意大利鉛筆畫。 利奧十世時代,被人們稱為科學和藝術的「黃金時代」。 這說法實際並不准確。 利奧十世喜歡的是對古蹟的搜求。 在拉斐泰領導下,他們發掘出大規模的古羅馬地下墓室。 他們發現了遠古時代的紀念碑。 而對於藝術,羅馬則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在羅馬,人們聚而為群,忠奸不分,互相輕視,背後搞鬼。 畫家米開朗基羅就被同行布拉曼特敵視他又尖刻地、滿懷敵意地輕視達·芬奇。 這使達·芬奇十分痛心。 9研究永久性顏料達·芬奇無暇顧及外面的爾虞我詐。 他堅定地致力於發明永久性的顏料。 他在米蘭、在佛羅倫薩,都常常為沒有這種顏料發愁苦惱。 他的《最後的晚餐》,是怎樣坼裂、變暗,甚至發霉,他記憶猶新。 因此他日夜不停地進行新的光澤顏料試驗。 他的學生全部都參與了這個偉大的試驗:研製這種光澤顏料的工作。 他們被油氣、煙塵、有害的蒸氣悶得喘不過氣來。 達·芬奇為教皇搞一件大型作品,此時構思趨向成熟。 但是,教皇等不及了。 他老是催達·芬奇快畫。 達·芬奇生氣了。 他受不了這種催促。 他尖刻地說:「我就要就此擱筆,從羅馬走了。 」一次,教皇派來的人又來了。 他正遇見達·芬奇在專心于化學試驗。 達·芬奇一見到,就心煩。 他說,我請您,先生,等一下,等我把這種液體煮沸;此刻我丟不下這曲頸瓶。 但那人對這個不感興趣。 他有些害怕地問:「你這是在搞些什麼?」達·芬奇儘力剋制自己,他冷靜地說:「我要儘力從不同種類的青草裏邊得到一種純淨、對色澤少害處的透明顏料。 油質顏料有一種特性:乾燥時會改變顏色,會坼裂。 」那個卻說:「可是我要的是畫。 」達·芬奇說:「欲速而不達。 我會畫好的。 你不要再催逼了。 」那人回去報告教皇,利奧十世失去了耐性。 他憤怒地叫道:「這個人,從他身上我們從來得不到好處!」10一場大禍達·芬奇在羅馬的景況十分不妙。 一方面,他受到教皇的催逼,這些不懂藝術的人強迫他做這做那;另一方面,他遭受到許多來自同行的嫉妒和惡意的攻擊。 終於,這一切,使一場大禍來臨了。 一日,達·芬奇正坐在試驗室中搞草圖,使打造錢幣速度加快。 他派了一個助手出去搞材料。 便這個由教皇裡面派來的人不辭而別,一去不回。 這是一個騙子,每天去教皇那兒,去瑞士人那兒,射鳥,玩骨牌,做各種蠢事。 他夜深時方回來,一無所有,喝得醉醺醺的。 達·芬奇去找他。 他和他的同夥反過來傷害藝術家。 他們將藝術家的科研工作室砸毀了。 他們把那些零件裝在一個箱子裡,準備拿到德國去賣。 以便利用達·芬奇的發明賺大錢。 達·芬奇趕在這些東西還未運起時,把它取回來了。 他們的計劃破產了。 但達·芬奇再也無法進行科學研究。 達·芬奇要繼續研究解剖學。 他主要靠來自屍體的切片。 而他得到的屍體,常常是守城門的人夜裡找到背來的。 達·芬奇避開一切人,躲在一家病院進行研究。 但很快就被那個「助手」格奧克知道了。 格奧克串通一個衛兵,一起向首領報告,說達·芬奇從死人身上取出心臟,進行可怕的犯罪。 教皇衛隊長找個機會,讓衛兵向教皇告狀。 他們抓住這件事,在羅馬大肆宣揚,弄得滿城風雨。 人人都在議論達·芬奇的「妖術」。 病院院長害怕了。 禁止達·芬奇再來研究死屍標本。 而就在這時,達·芬奇最忠實的朋友、僕人鐵匠突然不明不白地死去!他十分傷心。 鐵匠死於和壞人的一場搏鬥。 這是為了捍衛老師的名譽而死的。 那壞人在小酒館散佈達·芬奇的謡言,說達·芬奇用死人心臟來熬製毒藥。 鐵匠撲向壞人,壞人用刀殺死了他。 畫家的處境愈加艱難。 而他的惟一靠山紅衣主教朱裡安偌·美弟奇,也不信任他了。 他把《永恆的城》這幅畫的訂製長期推遲下去。 畫家感覺到四面楚歌,隨時有禍。 他不得不考慮在他的晚年,另找出路,使靈魂有個安棲之處。 可是,面對茫茫黑夜,路在何方?達·芬奇仰天長嘆。 第八章 第3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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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文西傳》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