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山泽一眼,山泽连眉头也未皱一下,用相同的表情看着自己被折断而反向手背的食指,目光仍旧平静如水。 仁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一边扳着手指,一边观察山泽的脸色,可山泽却面不改色。 即使有经过锤炼的钢铁意志,至少也得露出细微的抽搐表情吧,可山泽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仁科感到他身上有种深不可测、令人恐怖的东西。 「清楚了吧?」山泽望着仁科平静地说,「任你怎样,就是杀死我,也不会叫喊一声。 」 仁科拭着头上粘乎乎的汗水。 非让他叫喊不可!如果山泽保持住了冷静,那就是仁科的失败,并且,这并非只是输给山泽个人,也是输给他所属的组织。 山泽泰然自若地看着自己被折断的手指。 仁科走进兼做餐室的厨房,拿出了冰镐。 「你要是硬下去,就会吃苦的?明白吗?」 他将冰镐向山泽伸去。 「要杀我?」山泽毫无惧色。 「不,只是刺穿你的手掌,要是这样还不叫痛。 那再想他法。 」 「若是不杀我,那请消了毒再刺行吗?」 「你真够冷静啊!」 「可以说,你这样做是毫无用处的!」 「好!现在就让你知道有无用处!」 仁科走进厨房,在煤气炉的火焰上烧红了冰镐,放入冷水里淬了一下回到房间里。 山泽伏在桌上,手指仍然向后弯曲着。 仁科错开手背骨头,将冰镐对准手背。 仁科的脸扭歪了。 他并不想干这种残酷的事,他比山泽还痛心。 但是,不能退却,如果此时中止的话,那么,在变锋前,就难以退出这个组织。 「快说!」 「请吧!」 「好!」 仁科用手掌拍打着冰镐上端,一直到刺进肉里的冰镐锋利的刀尖扎在桌上才住手。 山泽的表情丝毫没变,他用毫无表情的目光盯着仁科。 「……」 望着这双眼睛,仁科慌了。 他将冰镐拔离桌面,停在手掌中,用力一绞,无论经过什么训练的人,受这一绞,都会发出呻吟,要不,至少也得痛出一身冷汗来。 可山泽毫无反应,仁科坐了下来。 「如何?再来点更残酷的手段吧?」 山泽伸出被绑着的双手。 「行了。 」仁科点着头小声说着,解开捆绑山泽的绳索。 山泽用自由了的手,毫不在乎地抽出了扎在手背上的沾满了鲜血的冰镐,把流出来的鲜血止住,将折断了的手指扳回原位,简直就象在收拾一件工具一样。 「输给你了!」仁科无力地说。 「接受麻醉分析吧!」 山泽象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似地说道。 「我拒绝接受,虽然未能让你叫痛,但是我要同你的组织断绝关系。 必须这样做!本应让我知道你们在寻找什么,中臣和自卫队特殊部队又搜寻什么……」 「无论如何都不能挽回了吗?」 「难啊!」 「这个组织会追捕你的哟!」 「我知道!今后,无论在哪里遇见你,我们中间总有一个得死,你总不会杀不死吧!」 「不,我比一般人更容易死!」 「为什么?」 仁科看着山泽的手背,以伤口为中心,四周肿得相当厉害,仿佛这迅速肿起来的伤口证实着山泽刚才的话。 「你没能使我叫出声来,已失去自信了吧?」 「不错。 」仁科老老实实地点头答道。 「即使把我剁碎,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当然,这里面是有某种原因的……」 「……」 仁科看见,被折断了指头,手掌被冰镐刺穿了也毫不改色的山泽脸上,露出放心的神态。 「你是个很精悍的人。 想一个人对付我们以及向中臣克明和自卫队挑战,现在倒还可以,但只要一得到杀死你的指令,恐怕你连十天也活不成。 不仅我们三者,而且警察也要逮捕你。 让我来说,你并不精悍,而且也无谋。 不过,我倒是佩服你这种气概。 因此,现在请收回你那丧失了的信心吧,这是唯一能给我的一种饯别。 」 山泽的语气很平静。 「无论谁都不能战胜疼痛,无论什么组织也不可能培养出具有铁一般神经的人,我也不例外。 只不过我患了一种叫先天性无痛觉症的麻烦的疾病。 」 「先天性无痛觉症?」这个病名从来听说过。 「就是无论怎样,一点疼痛感也没有。 」 「为什么刚才不说呢?若是说了,就不会让你受这无益的外伤了。 」 「没没打算告诉你。 不过,我察觉了你的无知和决心,认为应该让你收回丧失了的信心,才告诉你的。 若是发出了指令,接到命令的人就会毫不容情的追击你。 照你所想的去搏斗吧,那时的追击者,也许还是我吧。 」 「明白了。 承蒙你的好意。 要是追踪者是其他人,我就让他吃点苦头,说出杀害峰岛的凶手是谁。 要是你,我就杀死你,再不干那无益的事。 不过,对无痛觉症患者来说,比一般人容易死,这是什么原因呢?」 仁科感到,山泽的表情中露出一种阴翳。 「正因为有痛觉,才知道生命的存在。 可以说,疼痛是警告的信号。 可我没有。 即使内脏的某部伤坏了,或者受了伤流血,都不会知道。 」 「你的话我全记下了。 不过,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了,与你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要想挽留我的话,那就试试看吧!」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復仇狂》
第2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