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林松完全改變了對白鳥船長的看法。 他認為白鳥船長為人非常坦率,遇事沉著冷靜,勇敢而有骨氣。 現在他完全信任白鳥。 如果說癌病船在南中國海一帶差一點迷失了方向的話,那麼現在新加坡防癌會議已勝利召開,充分表明了癌病船的方向和目的都是正確的,一開始就起了向癌癥挑戰的作用。 繼新加坡防癌會議之後,還將在世界各地舉行類似會議。 這一切的實現,同白鳥船長的果斷是分不開的。 「這不行!」林奈發言了。 林奈是六位最高委員會委員當中年齡最大的,七十七歲,他一直擔任斯克德財團的經理。 「我們是爲了召開審查委員會才到這裡來的,因此必須進行審查,審查白鳥是否勝任船長職務。 我要求審查癌病船航海日誌,請副船長、水手長以及有關的水手和醫院方面有關人員列席會議。 」 巴林松知道林奈是一直反對白鳥擔任船長的,便說道: 「那麼,我倒想問一句,馬拉德能不能上船的事,財團總部一開始就委託白鳥船長全權決定,難道不是最高委員會的失職嗎?」 「航海嘛,當然應由船長來決定。 至於馬拉德上船,我們就是作了決定,又有什麼作用呢?船長有拒絕執行的權利嘛!船長既然讓馬拉德上船,當然就應當有能力處理好由此而引起的任何問題。 我們從這個角度考慮,才把一切交給船長來決定。 」 「您是不是說,白鳥自認為有能力處理一切,讓馬拉德上了船,因此造成癌病船一時的危急,應該追究責任,對嗎?」 「是的。 白鳥船長幾乎斷送了癌病船,財團本部認為這是不可忽視的重大事件。 不能因為防癌會議在新加坡順利召開就不追究過失了!」 「我要求發言。 」白鳥開口了。 「好吧,請——」 「我不希望審查委員會的會議繼續開下去,我提出辭職。 」白鳥已經暗下決心辭職了。 這並非因為馬拉德的上船,也不是不願意在海上工作,而是因為癌病船上有八百名晚期癌癥患者。 這八百人將在途中逐漸死去,儘管向癌癥挑戰是件好事,可畢竟是一次痛苦的航行。 「辭職?」 「是的。 」 林奈揉著鷹勾鼻子,望著白鳥。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看了看另外幾位委員。 「真的么?」一位委員問道。 「真的!」白鳥笑了。 「我希望審查委員會立即解散,請你們考慮。 」 「不,請等一下!」林奈阻止了白鳥。 「我提出一項建議!」巴林松搶著說了起來。 「我建議本審查委員會立即解散,癌病船是遵照已故斯克德的意志建造的,是爲了向癌癥挑戰而航海的,這是斯克德的遺願,是不可違反的。 有了癌病船,財團才能存在。 這次審查委員會召開的會議對癌病船航行不利,應該解散!」 「對航行不利?」林奈臉色發青地問道。 「我是這麼說的。 」巴林松又說了一句。 「你怎麼變得這樣快?」林奈氣急敗壞地問道。 「如果會議繼續開下去,我也要辭職。 我推薦的醫院事務長叛亂了,責任應當由我承擔……」巴林松的語調更強硬了。 「請允許我發言。 」 W H O理事長彼爾久講話了。 「我建議審查委員會會議休會,先討論一下究竟受不受理船長和院長的辭職。 如果會議堅持開下去,必然引起船長和院長的辭職。 依我之見,人為地引起混亂並非上策。 不知各位意見如何?」 「同意。 」 律師巴塔松首先表態—— 「關於馬拉德上船一事,我們也有錯誤,財團本部應當明確表示拒絕,但沒有這樣做,我們也應當進行檢查。 我同意審查會議休會。 作為最高委員會的成員之一,我已經瞭解到白鳥船長在平息叛亂、挽救癌病船過程中的忘我表現,我對他抱有感謝之意。 」 巴塔松的這番話是有意說給林奈聽的。 應該說林奈並不真正理解已故斯克德的意圖。 中斷審查委員會會議的提案,委員中除林奈以外全都贊成。 林奈沉默著,無可奈何地沉默著。 白鳥船長從會議室起身出來的時候,有三個客人已經在等著他了。 三個人白鳥都不認識,都是第一次見面。 其中一位是青年,另二位是老頭兒。 白鳥當然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國人,也許是非洲人,白鳥這麼想。 三個人都赤著腳,身上圍著又臟又亂的布。 除了三個客人之外,還有一名新加坡領事部門的官員和一名警官。 白鳥把五個人請進辦公室,同時叫來了翻譯。 原來那三個人是從印度尼西亞的瑪丹來的,是塔亞克族人。 他們從婆羅乃島西端的卡布阿斯河出海,然後乘小船來到新加坡。 領事方面的官員把他們講的土語譯成馬來語,然後再由翻譯譯成日語。 那位年輕人的名字叫哈尼夫,今年剛剛十四歲。 塔亞克族是個尚未開化的民族,居住在卡布阿斯河上游一帶,從事養雞、養豬業,也搞點農業,過著與世無爭的安靜的日子。 可是從去年十月起,那一帶流行一種奇怪的疾病,開始發高燒、出濕疹,然後面板破裂,接著便是死亡。 人們拚命地祈禱,也無濟於事,半個月的時間就死了十幾個人。 卡布阿斯河上游那一帶沒有醫生,相距七百公里以外的地方才有醫院,這中間又沒有路,有的是泥濘的草地和沼澤地。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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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病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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