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宋史 下 - 332 / 1087
歷史類 / 脫脫 / 本書目錄
  

宋史 下

第332頁 / 共1087頁。

 大小:

 第332頁

朗讀:

召試學士院,改秘書省正字兼檢討玉牒。二年,遷校書郎。又對,言暴風、雨雹、熒惑、蝻蝗之變,皆臓吏所致。尋兼沂王府教授、學士院權直。三年,遷秘書郎。入對,乞開公道,窒旁蹊,以抑小人道長之漸;選良牧,勵戰士,以扼群盜方張之鋭。四年,選著作佐郎。同列相惎讒之,德秀恬不與較。宰相將用德秀,會言官牴之,德秀力辭。兼禮部郎官,上疏言:「金有必亡之勢,亦可為中國憂。蓋金亡則上恬下嬉,憂不在敵而在我,多事之端恐自此始。」五年,遷軍器少監,升權直。

六年,遷起居舍人,奏:「權奸擅政十有四年,朱熹、彭龜年以抗論逐,呂祖儉、周端朝以上書斥,當時近臣猶有爭之者。其後呂祖泰之貶,非惟近臣莫敢言,而台諫且出力以擠之,則嘉泰之失已深于慶元矣。更化之初,群賢皆得自奮。未幾,傅伯成以諫官論事去,蔡幼學以詞臣論事去,鄒應龍、許奕又繼以封駁論事去。是數人者,非能大有所矯拂,已皆不容于朝。故人務自全,一辭不措。設有大安危、大利害,群臣喑嘿如此,豈不殆哉!今欲與陛下言,勤訪問、廣謀議、明黜陟三者而已。」時鈔法楮令行,告訐繁興,抵罪者眾,莫敢以上聞。德秀奏:「或一夫坐罪,而並籍昆弟之財;或虧陌四錢,而沒入百萬之貲。至于科富室之錢,拘鹽商之舟,視產高下,配民藏楮,鬻田宅以收券者,雖大家不能免,尚得名便民之策?」自此籍沒之產以漸給還。


  

兼太常少卿。又言金人必亡,君臣上下皆當以祈天永命為心。充金國賀登位使,及盱眙,聞金人內變而返。言于上曰:「臣自揚之楚,自楚之盱眙,沃壤無際,陂湖相連,民皆堅悍強忍,此天賜吾國以屏障大江,使強兵足食為進取資。顧田疇不闢,溝洫不治,險要不扼,丁壯不練,豪傑武勇不收拾,一旦有警,則徒以長江為恃。豈如及今大修墾田之政,專為一司以領之,數年之後,積儲充實,邊民父子爭欲自保,因其什伍,勒以兵法,不待糧飠尚,皆為精兵。」又言邊防要事。

時史彌遠方以爵祿縻天下士,德秀慨然謂劉龠曰:「吾徒須急引去,使廟堂知世亦有不肯為從官之人。」遂力請去,出為秘閣修撰、江東轉運副使。山東盜起,朝廷猶與金通聘,德秀朝辭,奏:「國恥不可忘,鄰盜不可輕,幸安之謀不可恃,導諛之言不可聽,至公之論不可忽。」寧宗曰:「卿力有餘,到江東日為朕撙節財計,以助邊用。」

江東旱蝗,廣德、太平為甚,德秀遂與留守、憲司分所部九郡大講荒政,而自領廣德、太平。親至廣德,與太守魏峴同以便宜發廩,使教授林庠振給,竣事而還。百姓數千人送之郊外,指道傍叢塚泣曰:「此皆往歲餓死者。微公,我輩已相隨入此矣。」索毀太平州私創之大斛。新徽州守林琰無廉聲,寧國守張忠恕私匿振濟米,皆劾之,而以李道傳攝徽。先是,都司胡貙、薛拯每誚德秀迂儒,試以事必敗,至是政譽日聞,因倡言旱傷本輕,監司好名,振贍太過,使峴劾庠以撼德秀。德秀上章自明,朝廷悟,與峴祠,授庠干官,而道傳尋亦召還。

德秀以右文殿修撰知泉州。番舶畏苛徵,至者歲不三四,德秀首寬之,至者驟增至三十六艘。輸租令民自概,聽訟惟揭示姓名,人自詣州。泉多大家,為閭裡患,痛繩之。有訟田者,至焚其券不敢爭。海賊作亂,將逼城,官軍敗衄,德秀祭兵死者,乃親授方略,禽之。復遍行海濱,審視形勢,增屯要害處,以備不虞。

十二年,以集英殿修撰知隆興府。承寬弛之後,乃稍濟以嚴。尤留意軍政,欲分鄂州軍屯武昌,及通廣鹽于贛與南安,以弭汀、贛鹽寇。未及行,以母喪歸。明年,蘄、黃失守,盜起南安,討之數載始平,人服德秀先見。

十五年,以寶謨閣待制、湖南安撫使知潭州。以「廉仁功勤」四字勵僚屬,以周惇頤、胡安國、朱熹、張栻學術源流勉其士。罷榷酤,除斛面米,申免和糴,以蘇其民。民艱食,既極力振贍之,復立惠民倉五萬石,使歲出糶。又易谷九萬五千石,分十二縣置社倉,以遍及鄉落。別立慈幼倉立義阡。惠政畢舉。月試諸軍射,捐其回易之利及官田租。凡營中病者、死未葬者、孕者、嫁娶者,贍給有差。朝廷從壽昌朱TY請,以飛虎軍戍壽昌,並致其家口,力爭止之。江華縣賊蘇師入境殺劫,檄廣西共討平之。司馬遵守武岡,激軍變,劾遵而誅其亂者。

理宗即位,召為中書舍人,尋擢禮部侍郎、直學士院。入見,奏:「三綱五常,扶持宇宙之棟干,奠安生民之柱石。晉廢三綱而劉、石之變興,唐廢三綱而安祿山之難作。我朝立國,先正名分。陛下不幸處人倫之變,流聞四方,所損非淺。霅川之變,非濟王本志,前有避匿之跡,後聞討捕之謀,情狀本末,灼然可考。願討論雍熙追封秦王舍罪恤孤故事,濟王未有子息,亦惟陛下興滅繼絶。」上曰:「朝廷待濟王亦至矣。」德秀曰:「若謂此事處置盡善,臣未敢以為然。觀舜所以處象,則陛下不及舜明甚。人主但當以二帝、三王為師。」上曰:「一時倉猝耳。」德秀曰:「此已往之咎,惟願陛下知有此失而益講學進德。」次言:「霅川之獄,未聞參聽于公朝,淮、蜀二閫乃出於僉論所期之外。天下之事非一家之私,何惜不與眾共之?」且言:「乾道、淳熙間,有位於朝者以饋及門為恥,受任于外者以包苴入都為羞。今饋賂公行,薰染成風,恬不知怪。」又疏言:「朝廷之上,敏鋭之士多於老成,雖嘗以耆艾褒傅伯成、楊簡,以儒學褒柴中行,以恬退用趙蕃、劉宰,至忠亮敢言如陳宓、徐僑,皆未蒙錄用。」上問謙吏,德秀以知袁州趙{政}夫對,親擢{政}夫直秘閣、為監司。具手札入謝,因言崔與之帥蜀,楊長儒帥閩,皆有廉聲,乞廣加咨訪。

上初禦清暑殿,德秀因經筵侍上,進曰:「此高、孝二祖儲神燕閒之地,仰瞻楹桷,當如二祖實臨其上。陛下所居處密邇東朝,未敢遽當人主之奉。今宮閣之義浸備,以一心而受眾攻,未有不浸淫而蠹蝕者,惟學可以明此心,惟敬可以存此心,惟親君子可以維持此心。」因極陳古者居喪之法與先帝視朝之勤。


  

寧宗小祥,詔群臣服純吉,德秀爭之曰:「自漢文帝率情變古,惟我孝宗方衰服三年,朝衣朝冠皆以大布,惜當時不併定臣下執喪之禮,此千載無窮之憾。孝宗崩,從臣羅點等議,令群臣易月之後,未釋衰服,惟朝會治事權用黑帶公服,時序仍臨慰,至大祥始除。侂冑枋政,始以小祥從吉。且帶不以金,鞓不以紅,佩不以魚,鞍轎不以文綉。此于群臣何損?朝儀何傷?」議遂格。

德秀屢進鯁言,上皆虛心開納,而彌遠益嚴憚之,乃謀所以相撼,畏公議,未敢發。給事中王塈、盛章始駁德秀所主濟王贈典,繼而殿中侍御史莫澤劾之,遂以煥章閣待制提舉玉隆宮。諫議大夫朱端常又劾之,落職罷祠。監察御史梁成大又劾之,請加竄殛。上曰:「仲尼不為已甚。」乃止。

既歸,修《讀書記》,語門人曰:「此人君為治之門,如有用我者,執此以往。」汀寇起,德秀薦陳韡有文武才幹,常平使者史彌忠言于朝,遂起韡討平之。紹定四年,改職與祠。



贊助商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