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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 229 / 1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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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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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詔珙收復京、襄,珙謂郢然後可以通饋餉得荊門然後可以出奇兵,由是指授方略,發兵深入,所至以捷聞。珙奏略曰:「取襄不難而守為難,非將士不勇也,非車馬器械不精也,實在乎事力之不給爾。襄、樊為朝遷根本,今百戰而得之,當加經理,如護元氣,非甲兵十萬,不足分守。與其抽兵于敵來之後,孰若保此全勝?上兵伐謀,此不爭之爭也。」乃置先鋒軍,以襄、郢歸順人隷焉。

庚寅,諜報大元兵欲大舉臨江,珙策必道施、黔以透湖湘,請粟十萬石以給軍餉,以二千人屯峽州,千人屯歸州。忠衛舊將晉德自光化來歸,珙獎用之。珙弟瑛以精兵五千駐松滋為夔聲援,遣于德興增兵守歸州隘口萬戶谷。大元兵自隨窺江,珙密遣劉全拒敵,遣伍思智以千人屯施州。大元大將塔海並禿雪帥師入蜀,號八十萬,珙增置營砦,分佈戰艦,遣張舉提兵間道抵均州防遏。大元兵度萬州湖灘,施、夔震動,珙兄璟時為湖北安撫副使、知峽州,急以書謀備禦。珙請于督府,帥師西上。璟調金鐸一軍迎拒于歸州大亞砦。劉義捷于馬巴東縣之清平村。珙弟璋選精兵二千駐澧州防施、黔路。四年,進封子。


  

珙條上流備禦宜為藩籬三層:乞創製副司及移關外都統一軍于夔,任涪南以下江面之責,為第一層;備鼎、澧為第二層;備辰、沅、靖、桂為第三層。峽州、松滋須各屯萬人,舟師隷焉,歸州屯三千人,鼎、澧、辰、沅、靖各五千人,郴、桂各千人,如是則江西可保。又遣楊鼎、張謙往辰、沅、靖三州,同守倅曉諭熟蠻,講求思、播、施、黔支徑,以圖來上。

會諜知大元兵于襄樊隨、信陽招集軍民布種,積船材于鄧之順陽,乃遣張漢英出隨,任義出信陽,焦進出襄,分路撓其勢。遣王堅潛兵燒所積船材,又度師必因糧于蔡,遣張德、劉整分兵入蔡,火其積聚。制拜寧武軍節度使、四川宣撫使兼知夔州。招集麻城縣、巴河、安樂磯、管公店淮民三百五十有九人,皆沿邊經戰之士,號「寧武軍」,令璋領之。進封漢東郡侯兼京湖安撫制置使。

回鶻愛裡八都魯帥壯士百餘、老稚百一十五人、馬二百六十匹來降,創「飛鶻軍」,改愛裡名艾忠孝,充總轄,乞補以官。四川制置使陳隆之與副使彭大雅不協,交章于朝。珙曰:「國事如此,合智並謀,猶懼弗克,而兩司方勇于私鬥,豈不愧廉、藺之風乎。」馳書責之,隆之、大雅得書大慚。

厘蜀政之弊,為條班諸郡縣,曰差除計蜀,曰功賞不明,曰減克軍糧,曰官吏貪黷,曰上下欺罔。又曰:「不擇險要立砦柵,則難責兵以衛民;不集流離安耕種,則難責民以養兵。」乃立賞罰以課殿最,俾諸司奉行之。黎守閻師古言大理國請道黎、雅入貢,珙報大理自通邕、廣,不宜取道川蜀,卻之。兼夔路制置大使兼屯田大使。軍無宿儲,珙大興屯田,調夫築堰,募農給種,首秭歸,尾漢口,為屯二十,為莊百七十,為頃十八萬八千二百八十,上屯田始末與所減券食之數,降詔獎諭。靖州徭林賽良為亂,遣王瑀平之。

淳祐二年,珙以京、襄死節死事之臣請于朝,建祠岳陽,歲時致祭,有旨賜名閔忠廟。淮東受兵,樞密俾珙應援,遣李得帥精兵四千赴之,珙子之經監軍。諜知京兆府也可那延以騎兵三千經商州取鶻嶺關,出房州竹山,遣王令屯江陵,尋進屯郢州,劉全屯沙市,焦進提千人自江陵、荊門出襄。檄劉全賫十日糧,取道南漳入襄,與諸軍合。

大元兵至三川,珙下令應出戍主兵官,不許失棄寸土。權開州梁棟乏糧,請還司,珙曰:「是棄城也。」棟至夔州,使高達斬其首以徇。由是諸將稟令惟謹。大元兵至瀘,珙命重慶分司發兵應援,遣張祥屯涪州。拜檢校少保,進封漢東郡公。珙言:「沅之險不如辰,靖之險不如沅,三州皆當措置而靖尤急。今三州粒米寸兵無所從出,出京湖之憂一。江防上自秭歸,下至壽昌,亙二千里,自公安至峽州灘磧凡十餘處,隆冬水涸,節節當防,兵諱備多,此京湖之憂二。今尺籍數虧,既守灘磧,又守關隘,此京湖之憂三。陸抗有言:‘荊州國之藩表,如其有虞,非但失一郡,當傾國爭之。若非增兵八萬併力備禦,雖韓、白復生,無所展巧。’今日事勢大略相似,利害至重。」余玠宣諭四川,道過珙,珙以重慶積粟少,餉屯田米十萬石,遣晉德帥師六千援蜀,之經為策應司都統制。四年,兼知江陵府。珙謂其佐曰:「政府未之思耳,彼若以兵綴我,上下流急,將若之何?珙往則彼搗吾虛,不往則誰實捍患。」識者是之。

詔京湖調兵五千戍安豐,援壽春。珙遣劉全將以往。繼有命分兵三千備齊安,珙言:「黃州與壽昌三江口隔一水耳,須兵即度,何必預遣?先一日則有一日之費,無益有損,萬一上游有警,我軍已疲,非計之得也。」不從。五年,御筆以職事修舉,轉行兩官,許令回授。珙至江陵,登城嘆曰:「江陵所恃三海,不知沮洳有變為桑田者,敵一鳴鞭,即至城外。蓋自城以東,古嶺先鋒直至三氵義,無所限隔。」乃脩復內隘十有一,別作十隘于外,有距城數十里者。沮、漳之水,舊自城西入江,因障而東之,俾繞城北入于漢,而三海遂通為一。隨其高下,為匱蓄泄,三百里間,渺然巨浸。土木之工百七十萬,民不知役,繪圖上之。

珙以身鎮江陵,而兄璟帥武昌,故事,無兄弟同處一路者,乞歸田,不允。詔以兵五千援淮,珙使張漢英帥之。樞密調兵五千赴廣西,珙移書執政曰:「大理至邕,數千里部落隔絶,今當擇人分佈數郡,使之分治生夷,險要形勢,隨宜措置,創關屯兵,積糧聚芻于何地,聲勢既張,國威自振。計不出此而聞風調遣,空費錢糧,無補於事。」不聽。大元大將大納至江陵,遣楊全伏兵荊門以戰,珙先期諜知,達于樞密,檄兩淮為備,兩淮不知也,後果如所報。珙奏:「襄、蜀蕩析,士無所歸,蜀士聚于公安,襄士聚于郢渚。臣作公安、南陽兩書院,以沒入田廬隷之,使有所教養。」請帝題其榜賜焉。


  

初,珙招鎮北軍駐襄陽,李虎、王旻軍亂,鎮北亦潰,乃厚招之,降者不絶。行省范用吉密通降款,以所受告為質,珙白於朝,不從。珙嘆曰:「三十年收拾中原人,今志不克伸矣。」病遂革,乞休致,授檢校少師、寧武軍節度使致仕,終於江陵府治,時九月戊午也。是月朔,大星隕于境內,聲如雷。薨之夕,大風發屋折木。訃至,帝震悼輟朝,賻銀絹各千,特贈少師,三贈至太師,封吉國公,謚忠襄,廟曰威愛。

珙忠君體國之念,可貫金石。在軍中與參佐部曲論事,言人人異,珙徐以片語折衷,眾志皆愜。謁士遊客,老校退卒,壹以恩意撫接。名位雖重,惟建鼓旗、臨將吏而色凜然,無敢涕唾者。退則焚香掃地,隱幾危坐,若蕭然事外。遠貨色,絶滋味。其學邃于《易》,六十四卦各系四句,名《警心易贊》。亦通佛學,自號「無庵居士」。

杜杲,字子昕,邵武人。父穎,仕至江西提點刑獄,故杲以任授海門買納鹽場,未上,福建提點刑獄陳彭壽檄攝閩尉。民有甲之子死,誣乙殺之,驗發中得沙,而甲舍旁有池沙類發中者,鞫問,子果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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