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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上 - 403 / 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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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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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初,元豐本虞庭鳴球及晉賀循采玉造磬之義,命榮咨道肇造玉磬。元祐親祠,嘗一用之,久藏樂府。至政和加以磨礲,俾協音律,並造金鐘,專用於明堂。蓋堂上之樂,歌鐘居左,歌磬居右。金玉稟氣于乾,純精至貴,故鐘必以金,磬必以玉,始備金聲玉振之全,此中興所以繼作也。於是帝諭輔臣,以鐘磬音律,其餘皆和,惟黃鐘、大呂猶未應律,宜熟加考究。詔禮官以鑄造鎛鐘,更須詳審,令聲和而律應,乃可奉祀。命太常前期按閲,仍用皇祐進呈雅樂禮例。皇帝禦射殿,召宰執、侍從、台諫、寺監、館閣及武臣刺史以上,閲視新造景鐘及禮器。皇帝即禦坐,撞景鐘,用正旦朝會三曲,奏宮架之樂,其製造官推恩有差。添置景鐘樂正一、鎛鐘樂工十有二,特磬樂工亦如之。次降下古制銅錞一,增造其二;古銅鐃一,增造其六。改造登歌夷則律玉磬,降到長笛二十有四,並付太常寺掌之,專俟大禮施用。

既而刑部郎官許興古奏:「比歲休祥協應,靈芝産於廟楹,瑞麥秀于留都。昔乾德六年,嘗詔和見作《瑞木》、《馴象》及《玉烏》、《皓雀》四瑞樂章,以備登歌。願依典故,製為樂章,登諸郊廟。」詔從其請,命學士沈虛中作歌曲,以薦于太廟、圜丘、明堂。尋又內出御製郊祀大禮天地、宗廟樂章,及詔宰執、學士院、兩省官刪修郊祀大禮樂章,付太常肄習。


  

天子親祀南郊,圜鐘為宮,三奏,樂凡六成,歌《景安》,用《文德武功》之舞;饗明堂,夾鐘為宮,三奏,樂凡九成,歌《誠安》,用《佑文化俗》、《威功睿德》之舞。前二日,朝獻景靈宮,圜鐘為宮,三奏,凡六成,所奏樂與南郊同,歌《興安》,用《發祥流慶》、《降真觀德》之舞。前一日,朝饗太廟,黃鐘為宮,三奏,樂凡九成,歌《興安》,所用文、武二舞與南郊同。僖祖廟用《基命》之樂舞,翼祖廟用《大順》之樂舞,宣祖廟用《天元》之樂舞,太祖廟用《皇武》之樂舞》,太宗廟用《大定》之樂舞。真宗、仁宗廟樂舞曰《熙文》、曰《美成》,英宗、神宗廟樂舞曰《治隆》、曰《大明》,哲宗、徽宗、欽宗廟樂舞曰《重光》、曰《承元》、曰《端慶》,皆以無射宮奏之。

每歲祀昊天上帝者凡四:正月上辛祈谷,孟夏雩祀,季秋饗明堂,冬至祀圜丘是也。圜鐘為宮,樂奏六成,與南郊同,乃用《景安》之歌、《帝臨嘉至》、《神娭錫羡》之舞。祀地祗者二:夏至祀皇地祗,樂奏八成,乃用《寧安》之歌、《儲靈錫慶》、《嚴恭將事》之舞;立冬後祀神州地祗,樂奏八成,歌《寧安》,與祀皇地祗同名而異曲,用《廣生儲祐》、《厚載凝福》之舞。孟春上辛祀感生帝,其歌《大安》,其樂舞則與歲祀昊天同。三年一袷及時饗太廟,九成之樂、《興安》之歌,與大禮前事朝饗同,而用《孝熙昭德》、《禮洽儲祥》之舞。太社、太稷用《寧安》,八成之樂,與歲祀地祗同。至于親制贊宣聖及七十二弟子,以廣崇儒右文之聲;親視學,行酌獻,定釋奠為大祀,用《凝安》,九成之樂。郡邑行事,則樂止三成。他如親饗先農、親祀高禖,則敞壇壝、奏樂舞,按習于同文館、法惠寺。親耕籍田,則據宣和舊制,陳設大樂,而引呈耒耜、護衛耕根車、儀仗鼓吹至以二千人為率。先農樂用《靜安》;高禖樂用《景安》;皇帝親行三推禮,樂用《乾安》。其補苴軼典、蒐講彌文者至矣。先朝凡雅樂皆以‘安’名,中興一遵用之。

南郊樂,其宮圜鐘;明堂樂,其宮夾鐘。圜鐘即夾鐘也。夾鐘生於房、心之氣,實為天帝之堂,故為天宮。祭地祗,其宮函鐘,即林鐘也。林鐘生於未之氣,未為坤位,而天社、地神實在東井、輿鬼之外,故為地宮。饗宗廟,其宮用黃鐘。黃鐘生於虛、危之氣,虛、危為宗廟,故為人宮。此三者,各用其聲類求之。然天宮取律之相次:圜鐘為陰聲第五,陰將極而陽生,故取黃鐘為角。黃鐘,陽聲之首也。太簇,陽聲之第二,故太簇為徵。姑洗,陽聲之第三,故姑洗為羽。天道有自然之秩序,乃取其相次者以為聲。地宮取律之相生:函鐘上生太簇,故太簇為角;太簇下生南呂,南呂上生姑洗,故南呂為徵,姑洗為羽。地道資生而不窮,乃取其相生者以為聲。人宮取律之相合:黃鐘子,大呂醜,故黃鐘為宮、大呂為角,子合丑也;太簇寅,應鐘亥,故太簇為徵、應鐘為羽,寅合亥也。人道以合而相親,乃取其合者以為聲。周之降天神、出地示、禮人鬼,樂之綱要實在於此。獨商聲置而不用,蓋商聲剛而主殺,實鬼神之所畏也。樂奏六成者,即仿周之六變,八成、九成亦如之。

文、武二舞皆用八佾。國初,始改《崇德》之舞曰《文德》,改《象成》之舞曰《武功》。其《發祥流慶》、《降真觀德》則祥符所制,以薦獻聖祖;其《佑文化俗》、《威功睿德》則皇祐所制,以奉明禋。其祀帝,有司行事,以《帝臨嘉至》、《神娭錫羡》,與夫獻太廟以《孝熙昭德》、《禮洽儲祥》,則制於元豐。其《廣生儲祐》、《厚載凝福》以祀方澤,則制於宣和。至紹興祀皇地祗,易以《儲靈錫慶》、《嚴恭將事》,而用宣和所制舞以分祀神州地祗,轉相緝熙,樂舞浸備。至中興而賡續裁定,實集其成。中祀而下,多有樂而無舞,則在《禮》「凡小祭祀不興舞」之義也。

紹興三十一年,有詔:教坊日下蠲罷,各令自便。蓋建炎以來,畏天敬祖,虔恭祀事,雖禮樂煥然一新,然其始終常以天下為憂,而未嘗以位為樂,有足稱者。


  
孝宗初踐大位,立班設仗于紫宸殿,備陳雅樂。禮官尋請車駕親行朝饗,用登歌、金玉大樂及彩繪宮架、樂舞;仗內鼓吹,以欽宗喪制不用。迨安穆皇后祔廟,禮部侍郎黃中首言:「國朝故事,神主升祔,系用鼓吹導引,前至太廟,乃用樂舞行事。宗廟薦享雖可用樂,鼓吹施于道路,情所未安,請備而不作。」續下給、舍詳議,謂:「薦享宗廟,為祖宗也,故以大包小,則別廟不嫌于用樂。今祔廟之禮為安穆而行,豈可與薦享同日語?將來祔禮,謁祖宗諸室,當用樂舞;至別廟奉安,宜停而不用。蓋用樂於前殿,是不以欽宗而廢祖宗之禮;停樂於別廟,是安穆為欽宗喪禮而屈也。如此,則于禮順,于義允。」遂俞其請。既而右正言周操上言:「祖宗前殿,尊無二上,其于用樂,無復有嫌。然用之享廟行禮之日則可,而用於今日之祔則不可。蓋祔禮為安穆而設,則其所用樂是為安穆而用,雖曰停于別廟,而為祔後用樂之名猶在也。孰若前後殿樂俱不作為無可議哉?」詔從之。

隆興元年天申節,率群臣詣德壽宮上壽,議者以欽宗服除,當舉樂。事下禮曹,黃中復奏曰:「臣事君,猶子事父也。《春秋》,賊未討,不書葬,以明臣子之責。況欽宗實未葬,而可遽作樂乎?」事遂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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