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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376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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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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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那‘孤星號’上星期到達這裡。我跑到艾伯特船塢,查明這船今天早晨已趁着早潮順流而下,返航薩瓦納港去了。我發電報給格雷夫森德,得知這船已經在不久前駛過去了。由於風向是朝東的,我確信:這船此刻已開過古德溫斯,離懷特島不遠。」 

「那末,你想幹什麼呢?」 


  

「我要去逮住他!他和那兩個副手,據我所知,是那船上僅有的美國人。其餘的是芬蘭人和德國人。我還瞭解到他們三人昨晚曾離船上岸。這消息是當時正在給他們裝貨的碼頭工人說的。等到他們的這艘帆船到達薩瓦納時,郵船也已經把這封信帶到那地方了,同時海底電報則已經通知了薩瓦納的警察,說明這三位先生是這裡正在通緝中的被控犯有謀殺罪的人犯。」 

然而,人謀佈下的羅網縱極工巧,終不能沒有絲毫漏洞。 

謀殺約翰·奧彭肖的兇手竟然再也收不到那幾個桔核了,而那幾個桔核是會使他們知道世界上另外還有一個和他們同樣狡猾、同樣堅決的人正在追捕着他們。那年秋分時的暴風颳得久,颳得猛。我們等了很長時間,想得到薩瓦納「孤星號」的消息,卻一直杳無音信。終於我們聽說:在遠遠的大西洋某處,有人看到在一次海浪的退潮中漂泊着一塊破碎的船尾柱,上面刻着「L.S.」①兩個字母,而我們所能知道的關於「孤星號」的命運僅此而已。 

①「孤星號」原文為loneStar,縮寫為LS..。——譯者注 

歪唇男人 



艾薩·惠特尼是聖喬治大學神學院已故院長伊萊亞斯·惠特尼的兄弟,他沉溺于鴉片煙,癮癖很大。據我所知,他染上這一惡習是由於在大學讀書時產生的一種愚蠢的怪念頭造成的。當時他因為讀了德·昆西對夢幻和激情的描繪,就將煙①草在鴉片酊裡浸泡過後來吸,以期獲得夢幻和激情的效果。他象許多人一樣,後來才發覺這樣做上癮容易戒除難,所以他多年來便吸毒成癖不能自拔,他的親屬和朋友們對他既深為厭惡,同時又不無憐惜之感。他的那副神態我至今還記憶猶新:面色青黃憔悴,眼皮耷拉,兩瞳無神,身體縮成一團蜷曲在一把椅子裡,活現出一副落迫王孫的倒霉相。 

一八八九年六月的一個夜晚,有人在門外撳鈴,那正是一般人開始打呵欠、抬眼望鐘的時刻。我當即從椅子裡坐起身來,我的妻子把她的針線活放在膝蓋上,臉上露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有病人,」她說,「你又得出診了。」 

我嘆了口氣,因為我忙了一整天,疲憊不堪,剛從外面回來。

①ThomasDeQuincey,17851859,英國作家。——譯者注 

我聽到開門聲和急促的話音,然後一陣快步走過地氈的聲響。接着我們的房門突然大開。一位婦女身穿深色呢絨衣服,頭蒙黑紗,走進屋來。

「請原諒我這麼晚來打攪您!「她開始說,隨即剋制不住自己,快步向前,摟着我妻子的脖子,伏在她的肩上啜泣了起來。」噢!我真倒霉!"她哭着說,“我多麼需要能得到一點兒幫助啊!」 

「啊!"我的妻子說,同時掀開她的面紗,“原來是凱特·惠特尼啊。你可嚇着我了,凱特!你進來時我簡直想象不到是你!」


  
「我不知道怎樣才好,我就直接跑來找你。」事情總是這樣。人們一有發愁的事,就來找我的妻子,好象黑夜裡的鳥兒齊向燈塔一樣來尋找慰藉。 

「我們很高興你的來臨!不過,你得喝一點兌水的酒,平靜地坐一會兒,再跟我們講是怎麼一回事,要不然我先打發詹姆斯去就寢,你看好嗎?」

「哦!不,不!我也需要大夫的指點和幫助呢。是關於艾薩的事情,他兩天沒回家了。我為他害怕極了!」 

對我來說作為一個醫生,對我妻子來說作為一個老朋友和老同學,聽她向我們訴說她丈夫給她帶來的苦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們儘量找些類似這樣的話來安慰她,例如,她知道她的丈夫在哪裡嗎?我們有可能替她把他找回來嗎?

看來好象有可能。她得到確切的消息說,近來他的煙癮一發作,就到老城區最東邊的一個鴉片館去過癮。到目前為止,他在外放蕩從來不超出一天,每到晚上他就抽搐着身體,垮掉了似的回到家裡。可是這次鬼迷心竅已經四十八小時了。現在準是躺在那兒,和在碼頭上的社會渣滓偃臥在一起吞雲吐霧地吸毒。或者竟在酣睡,好從鴉片所起的作用中緩過勁來。到那兒一定會找得到他,這一點她確信無疑。地點是天鵝閘巷的黃金酒店。可是,她可怎麼辦呢?她,一個年輕嬌怯的女人家,又怎能闖進那樣一個地方,把廝混在一群歹徒中間的丈夫拽走呢? 

情況就是如此,而且當然也只有這樣一個辦法。我想是否就由我陪同她去那地方呢?隨着,又一轉念,她又何必去呢?我是艾薩·惠特尼的醫藥顧問,以這層關係講,我對他有些影響力。我倘若獨自前往,也許能解決得更好些。我答應她,如果他真是在她告訴我們的那個地方的話,我會在兩小時內僱輛出租馬車把他送回家去。於是,在十分鐘內,我就已經離開了我的那張扶手椅和那舒適愉快的起居室,乘了一輛雙輪小馬車,在向東疾駛的途中了。這趟差事,當時我已覺得有點離奇,不過只有到了後來才顯出它是離奇到了何等程度。

但是,在我這探奇之始,倒沒有多大的困難。天鵝閘巷是一條污濁的小巷,它隱藏於倫敦橋東沿河北岸的高大碼頭建築物後邊。在一家出售廉價成衣的商店和一家杜松子酒店之間,靠近有一條陡峭的階梯往下直通一個象洞穴似的黑乎乎豁口,我發現了我要尋訪的那家煙館。我叫馬車停下來等着,便順着那階梯走下去。這階梯的石級中部已被川流不息的醉漢們雙腳踩磨得凹陷不平。門上懸掛着燈光閃爍不定的油燈。藉著燈光,我摸到門閂,便走進一個又深又矮的房間,屋裡瀰漫著濃重的棕褐色的鴉片煙的煙霧,靠牆放著一排排的木榻,就象移民船前甲板下的水手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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