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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371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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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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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我希望我不致打擾您!我擔心我已經把從暴風雨裡帶來的泥水玷污了您的整潔的房間。” 

「把您的雨衣和傘都給我,"福爾摩斯說,“把它們掛在鈎子上,一會兒就會幹的。我看,您是從西南來的吧。」 


  

「是的,從霍爾舍姆來的。」 

「從粘在您鞋尖上混合在一起的粘土和白堊上,我就很清楚地看出您是從那裡來的。」 

「我是專誠來向您請求指教的。」 

「這我很容易做到。」 

「並且還要請您幫助哩。」 

「那可就不總是那麼容易了。」 

「我已久聞大名,福爾摩斯先生。我聽普倫德加斯特少校說過,您是怎樣把他從坦克維爾俱樂部醜聞案件中拯救出來的。」 

「啊!不錯。人家誣告他用假牌行騙。」 

「他說您能解決任何問題。」 

「他說得太過分了。」 

「他還說您是常勝將軍。」 

「我曾失敗過四次——三次敗於幾個男人,一次敗於一個女人。」 

「可是,這同您無數次的勝利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不錯,一般地說,我還是成功的。」 

「那麼,對於我的事,您可能也會成功的。」 

「請您把椅子挪近壁爐一些,講一講您這件案子的一些細節。」 

「這決不是一個尋常的案子。」 

「到我這裡來談的案子都是不尋常的。我這裡成了最高上訴法院。」 

「可是,先生,我想問您,在您的經驗中,有沒有聽說過比我家族中所發生的一連串更為神秘、更難解釋的事故?」 

「您說的使我極感興趣,「福爾摩斯說道。」請您首先告訴我們一些主要事實,我隨後會把我認為最關緊要的細節提出來問您。」 

那年輕人朝前挪動了一下椅子,把兩隻穿著潮濕鞋子的腳伸向爐火邊。 


  
他說:“我名叫約翰·奧彭肖。據我的理解,我自己本身同這一可怕的事件沒有多大關係。那是上一代遺留下來的問題,因此,為了使您對這事有一個大概的瞭解,我必須從這一事件的開端談起。 

“您要曉得,我的祖父有兩個兒子——我的伯父伊萊亞斯和我的父親約瑟夫。我父親在康文特裡開設一座小工廠,在發明自行車期間,他擴展了這個工廠,並享有奧彭肖防破車胎的專利權,因而生意十分興隆,這就使他後來能夠將工廠出讓,而依靠一筆巨款過着富裕的退休生活。 

“我的伯父伊萊亞斯年輕時僑居美國,成了佛羅裡達州的一個種植園主。據說他經營得很不錯。南北戰爭期間,他在傑克遜麾下作戰,後來隷屬胡德部下,升任上校。南軍統帥羅伯特·李投降後,他解甲歸田,重返他的種植園,在那裡又住了三、四年。大約在一八六九或一八七○年,他回到歐洲,在蘇塞克斯郡霍爾舍姆附近購置了一小塊地產。他在美國曾發過大財,他之所以離美返英,是因為他厭惡黑人,也不喜歡共和黨給予黑人選舉權的政策。他是個很怪癖的人,凶狠急躁,發怒時言語粗鄙,性情極為孤僻。自從他定居霍爾舍姆以來的這些年月裡,他深居簡出,我不知道他曾否涉足城鎮。他擁有一座花園,房子周圍有兩三塊田地,他可以在那裡鍛鍊身體,可是他卻往往幾個星期都一直足不出戶。他狂飲白蘭地酒,而且煙癮極大,但他不喜歡社交,不要任何朋友,甚至和自己的胞弟也不相往來。 

“他並不關心我;實際上,他還是喜歡我的,因為他初見我時,我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那是一八七八年,他已回國八、九年了。他央求我父親讓我同他一起住,他以他自己的方式來疼愛我。當他清醒不醉時,喜歡同我一起鬥雙陸、①玩象棋。他還讓我代表他跟傭人和一些生意人打交道。所以到我十六歲時,已儼然成為一個小當家的了。我掌管所有的鑰匙,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打擾他的隱居生活即可。不過,也有一個破特的例外,那就是,在閣樓那一層有着許多房間,而唯獨其中一間堆存破舊雜物的房間,常年加鎖,無論是我或其他任何人,他都嚴禁入內。我曾經懷着一個男孩子的好破心,從鑰匙孔向屋內窺視。可是除了預料中在這樣一間屋子裡會堆存着的一大堆破舊箱籠和大小包袱之外,就別無其他了。 

“有一天,那是在一八八三年三月,一封貼有外國郵票的信放在上校的餐盤前面。對他來說,一封來信卻是一件異乎尋常的事,因為他的帳單都用現款支付,他不管什麼樣的朋友都沒有一個。‘從印度來的!‘他一邊拿起信來,一邊詫異地說道,’本地治裡的郵戳!這是怎麼回事?‘在他急忙拆開信封的時候,忽地蹦出五個又乾又小的桔核嗒嗒地落在盤子裡。我正待張嘴發笑,一看他的臉,我的笑容頓時從我的唇邊消失了。只見他咧着嘴唇,雙眼突出,面如死灰,直瞪瞪地瞧著顫抖的手中仍舊拿着的那個信封。’K.K.K.!‘他尖叫了起來,接着喊道,‘天哪,天哪,罪孽難逃呀!’ 

“我叫道:‘伯伯,怎麼啦?' 

①又稱十五子遊戲,是一種雙方各有十五枚棋子,擲骰子決定棋格數的遊戲。——譯者注 

“‘死亡!'他說著,從桌旁站起身來,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剩下我在那裡怕得心驚肉跳。我拿起了那信封,發現信封口蓋的裡層,也就是塗膠水的上端,有三個用紅墨水潦草地寫的K字。此外,除了那五個乾癟的桔核,別無他物。是什麼原因使他嚇得魂飛魄散呢?我離開那早餐的桌子上樓時,正好碰見他走下樓來,一手拿着一隻舊得生了銹的鑰匙——這一定是樓頂專用的了,另一手裡卻是一個象錢盒似的小黃銅匣。 

“『他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可是我仍將戰勝他們。'他發誓賭咒地說道,“叫瑪麗今天給我房間裡的壁爐升火,再派人去請霍爾舍姆的福德姆律師來!』 

“我照他的吩咐辦了。律師來到時,我被召喚到他的房間裡。爐火熊熊,在壁爐的爐柵裡有一堆黑色蓬鬆的紙灰燼。那黃銅箱匣放在一旁,敞着蓋,裡面空空如也。我瞧了那匣子一眼,大吃一驚,因為那匣子蓋上印着我上午在信封上所見到的那樣的三個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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