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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 635 / 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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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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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5頁

朗讀:

  德宗时,以左补阙为翰林学士,密政多所参逮。帝尝幸其院,韦妃从,会绶方寝,学士郑絪欲驰告之,帝不许,时大寒,以妃蜀礻颉袍覆而去,其待遇若此。每入直,逾月不得休。以母老,屡丐解职,每请,帝辄不悦。出入八年,而性谨畏甚。晚乃感心疾,罢还第,不极于用。九月九日,帝为《黄菊歌》,顾左右曰:「安可不示韦绶!」即遣使持往,绶遽奉和,附使进。帝曰:「为文不已,岂颐养邪?」敕自今勿复尔。终左散骑常侍。
  弟纁,有精识,为士林器许,兄弟皆名重当时。
  绶子温。温,字弘育。方七岁,日诵书数千言。十一,举两经及第,以拔萃高等补咸阳尉。父愕然,疑假权谒进,召而试诸廷,文就无留意,喜曰:「儿无愧矣!」入为监察御史,以台制苛严,不可以省养,不拜。换著作郎,既谢,辄解归。侍亲疾,调适汤剂,弥二十年,衣不弛带。既居丧,毁瘠不支。服除,李逢吉辟置宣武府。频迁右补阙。宰相宋申锡被构,罪不测,温倡曰:「丞相操履有初,不宜反,乃奸人陷之。吾等岂避雷霆,使上蒙雾咎邪!」率同舍伏阁切争,由是益知名。


  
  太和五年,太庙室漏罅,诏宗正、将作营治,不时毕,文宗怒,责卿李锐、监王堪,夺其禀,自敕中人葺之。温谏:「吏举其职,国以治;事归于正,法以修。夫设制度,立官司,度经费,则宗庙最重也。比诏下阅月,有司弛墯不力,正可黜慢官,惩不恪,择可任者缮完之,则吏举职,事归正矣。今慢吏夺禀,而易以中人,是许百司公废职,以宗庙之重,为陛下所私,臣窃惜之。请还将作,则官修业矣。」帝乃罢宦人。会群臣请上尊号,温固谏:「今河南水,江淮旱歉,京师雪积五尺,老稚冻仆,此非崇饰虚名时。」帝顺纳,乃谢群臣。改侍御史。
  李德裕入辅,擢礼部员外郎。或言雅为牛僧孺厚,德裕曰:「是子坚正,可以私废乎?」郑注节度凤翔,表为副,温曰:「拒则远黜,从之祸不测,吾焉能为注起邪?」注诛,由考功员外郎拜谏议大夫。未几,为翰林学士。先是,绶在禁廷,积忧畏病废,故诫温不得任近职,至是固辞。帝怒曰:「宁绶治命邪?」礼部侍郎崔蠡曰:「温用乱命,益所以为孝。」帝意释,换知制诰。引疾徙太常少卿。宰相李固言荐温给事中,帝曰:「温素避事,肯为我论驳乎?须太子长,以为宾客。」久之,卒为给事中。
  初,兼庄恪太子侍读,晨诣宫,日中见太子,谏曰:「殿下盛年,宜鸡鸣蚤作,问安天子,如文王故事。」太子不悦。辞侍读,见听。王晏平罢灵武节度使,以马及铠仗自随,贬康州司户参军,厚赂贵近,浃日,改抚州司马,乐工尉迟璋授光州长史,温悉封上诏书。太子得罪,诏谕群臣,温曰:「陛下训之不早,非独太子罪。」时颇直其言。迁尚书右丞。盐铁推官姚勖按大狱,帝以为能,擢职方员外郎,将趋省,温使户止,即上言:「郎官清选,不可赏能吏。」帝命中人谕送,温执议不移,诏改勖检校礼部郎中。帝问故于杨嗣复,对曰:「勖,名臣后,治行无疵。若吏材干而不入清选,佗日孰肯当剧事者?此衰晋风,不可以法。」帝素重温,出为陕虢观察使。民当输租而麦未熟,吏白督之,温曰:「使民货田中穗以供赋,可乎?」为缓期而赋办。
  武宗立,擢吏部侍郎。李德裕欲引同辅政,温苦言李汉可释,德裕怅然,出宣歙观察使。池民讼刺史,劾无状,榜杀之,威行部中。既疾,召亲属,赋绶诗「在室愧屋漏」,因泣下曰:「今知没身不负斯诫矣!」卒,年五十八,赠工部尚书,谥曰孝。
  温性刚峻,人望见无敢戏慢者。与杨嗣复、李珏善,尝劝与李德裕平故憾,二人不从,及皆谪,温叹曰:「用吾言,孰至是邪!」一女,归薛蒙。女工属文,续曹大家《女训》,行于世。温少合,所善惟萧祐。
  祐者,字祐之,夷澹君子也。少贫窭,隐居,以孝养闻。司农卿李实督官租,祐居丧,未及输,召至,将责之。会有赐与,倩祐为奏,实称善,即荐于朝。终制,以处士拜左拾遗。累迁谏议大夫,终桂州观察使,赠右散骑常侍。精画及书,自钟、王、萧、张以来,皆能识其真。謷然不以尘事自蒙,故温号「山林友」云。
  赞曰:杜黄裳善谋,裴垍能持法,李籓鲠挺,韦贯之忠实,皆足穆天縡,经国体,拨衰奋王,菑攘四方。宪宗中兴,宁不谓得人而致然邪?昔子贡孔堂高第而货殖,韩安国汉名宰而资贪,黄裳亦以受饷见疵,至于忠烈峣然,则不可掩已。
  
列传第九十五 二高伊硃二刘范二王孟赵李任张


  
  高崇文,字崇文。其先自渤海徙幽州,七世不异居,开元中,再表其闾。崇文性朴重寡言 ,少籍平卢军。贞元中,从韩全义镇长武城,治军有声。累官金吾将军。吐蕃三万寇宁州,崇文率兵三千往救,战佛堂原,大破之,封渤海郡王。全义入朝,留知行营节度后务,迁长武城都知兵马使。
  刘辟反,宰相杜黄裳荐其才,诏检校工部尚书、左神策行营节度使,俾统左右神策、麟游奉天诸屯兵讨辟。时显功宿将,人人自谓当选,及诏出,皆大惊。始,崇文选兵五千,常若寇至。至是,卯漏受命,辰已出师,器良械完,无一不具。过兴元,士有折逆旅匕箸者,即斩以徇。乃西自阆中出,却剑门兵,解梓潼之围,贼将邢泚退守梓州。诏拜崇文东川节度使。初,辟陷东川,执节度使李康不杀也;至是,归康以丐雪,崇文数康失守罪,斩之。鹿头山南距成都百五十里,扼二川之要,辟城之,旁连八屯,以拒东兵。崇文始破贼二万于城下,会雨,不克攻。明日,战万胜堆,堆直鹿头左,使骁将高霞寓鼓之,士扳缘上,矢石如雨,募死士夺而有之,尽杀戍者,焚其栅,下瞰鹿头城,人可头数。凡八战皆捷,贼心始摇。大将阿跌光颜与崇文约,后期,惧罪,请深入自赎,乃军鹿头西,断贼粮道。贼大震,其将李文悦以兵三千自归,仇良辅举鹿头城二万众降,执辟子方叔、婿苏强。遂趣成都,余兵皆面缚送款。辟走,追禽之,槛送京师。
  入成都也,师屯大达,市井不移,珍货如山,无秋毫之犯。邢泚已降而贰,斩于军,衣冠胁污者诣牙请命,崇文为条上全活之。进检校司空、西川节度副大使,南平郡王,实封三百户,刻石纪功于鹿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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