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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周佼以西周善於秦,而封于梗陽;周啟以東周善於秦,而封于平原。今公以韓善秦,韓之重於兩周也無計,而秦之爭機也萬于周之時。今公以韓為天下先合于秦,秦必以公為諸侯,以明示天下,公行之計,是其于身大利也。願公之加務也。」
三 韓人攻宋
韓人攻宋,秦王大怒曰:「吾愛宋,與新城、陽晉同也。韓珉與我交,而攻我甚所愛,何也?」蘇秦為齊說秦王曰:「韓珉之攻宋,所以為王也。以齊之強,輔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面事秦。王不折一兵,不殺一人,無事而割安邑,此韓珉之所以禱于秦也。」秦王曰:「吾固患之難知,一從一橫,此其說何也?」對曰:「天下固令齊可知也。齊故已攻宋矣,其西面事秦,以萬乘自輔;不西事秦,則宋地不安矣。中國白頭游敖之士,皆積智欲離秦、齊之交。伏軾結靷西馳者,未有一人言善齊者也;伏軾結靷東馳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皆不欲齊、秦之合者,何也?則晉、楚智而齊、秦愚也。晉、楚合,必伺齊、秦;齊、秦合,必圖晉、楚。請以決事。」秦王曰:「善。」
四 或謂韓王
或謂韓王曰:「秦王欲出事于梁,而于攻絳、安邑,韓計將安出矣?秦之慾伐韓,以東窺周室甚,唯寐忘之。今韓不察,因欲與秦,必為山東大禍矣。秦之慾攻梁也,欲得梁以臨韓,恐梁之不聽也,故欲病之,以因而交也。王不察,因欲中立,梁必怒于韓之不與己,必折為秦用,韓必舉矣。願王熟慮之也。不如急發重使之趙、梁,約復為兄弟,使山東皆以鋭師戍韓、梁之西邊,非為此也,山東無以救亡,此萬世之計也。秦之慾並天下而王之也,不與古同。事之雖如子之事父,猶將亡之也。行雖如伯夷,猶將亡之也。行雖如桀、紂,猶將亡之也。雖善事之無益也。不可以為存,適足以自令亟亡也。然則山東非能從親,合而相堅如一者,必皆亡矣。」
五 謂鄭王
謂鄭王曰:“昭釐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賢士也。韓與魏敵侔之國也,申不害與昭釐侯執珪而見梁君,非好卑而惡尊也,非慮過而議失也。申不害之計事曰:『我執珪于魏,魏君必得志于韓,必外靡于天下矣,是魏弊矣。諸侯惡魏必事韓,是我免于一人之下,而信于萬人之上也。夫弱魏之兵,而重韓之權,莫如朝魏。』昭釐侯聽而行之,明君也;申不害事而言之,忠臣也。今之韓弱於始之韓,而今之秦強於始之秦。今秦有梁君之心矣,而王與諸臣不事為尊秦以定韓者,臣竊以為王之明為不如昭釐侯,而王之諸臣忠莫如申不害也。
“昔者,穆公一勝於韓原,而霸西州,晉文公一勝於城濮而定天下,此以一勝立尊令,成功名于天下。今秦數世強矣,大勝以十數,次勝以百數,大之不王,小之不霸,名尊無所立,制令無所行,然而《春秋》用兵者,非以求主尊成名于天下也。昔先王之攻,有為名者,有為實者。為名者攻其心,為實者攻其形。昔者,吳與趙戰,越人大敗,保于會稽之上,吳人入越而護撫之。越王使大夫種行成於吳,請男為臣,女為妾,身執禽而隨諸禦。吳人果聽其辭,與成而不盟,此攻其心者也。其後越與吳戰,吳人大敗,亦請男為臣,女為妾,反以越事吳之禮事越。越人不聽也,遂殘吳國,而禽夫差,此攻其形者也。今將攻其心乎,宜使如吳;攻其形乎,宜使如越。夫攻形不如越,而攻心不如吳,而君臣、上下、少長、貴賤,畢乎霸王,臣竊以為猶之井中而謂曰:『我將為爾求火也。』
「東孟之會,聶政、陽堅刺相兼君。許異蹴哀侯而殪之,立以為鄭君。韓氏之眾無不聽令者,則許異為之先也。是故哀侯為君,而許異終身相焉。而韓氏之尊許異也,猶其尊哀侯也。今日鄭君不可得而為也,雖終身相之焉,然而吾弗為雲者,豈不為過謀哉!昔齊桓公九合諸侯,未嘗不以周襄王之命。然則雖尊襄王,桓公亦定霸矣。九合之尊桓公也,猶其尊襄王也。今日天子不可得而為也,雖為桓公,吾弗為雲者,豈不為過辯而不知尊哉!韓氏之士數十萬,皆戴哀侯以為君,而許異獨取相焉者,無他,諸侯之君,無不任事于周室也。而桓公獨取霸者,亦無他也。今強國將有帝王之舋,而以國先者,此桓公、許異之類也。豈可不謂善謀哉?夫先與強國之利,強國能王,則我必為之霸;強國不能王,則利用闢其兵,使之無伐我。然則強國事成,則我立帝而霸;強國之事不成,猶之厚德我也。今與強國,強國之事成則有福,不成則無患,然則先與強國者,聖人之計也。」
六 韓陽伇于三川而欲歸
韓陽伇于三川而欲歸,足強為之說韓王曰:「三川服矣,王亦知之乎?伇且共貴公子。」王於是召諸公子伇于三川者而歸之。
七 秦大國
秦大國也,韓小國也。韓甚疏秦,然而見親秦。計之,非金無以也。故賣美人,美人之賈貴,諸侯不能買,故秦買之三千金。韓因以其金事秦,秦反得其金與韓之美人。
韓之美人因言于秦曰:「韓甚疏秦。」從是觀之,韓亡美人與金,其疏秦乃始益明。
故客有說韓者曰:「不如止淫用,以是為金以事秦,是金必行,而韓之疏秦不明。美人知內行者也,故善為計者,不見內行。」
八 張醜之合齊楚講于魏
張醜之合齊、楚講于魏也,謂韓公仲曰:「今公疾攻魏之運,魏急,則必以地和于齊、楚,故公不如勿攻也。魏緩則必戰。戰勝,攻運而取之易矣;戰不勝,則魏且內之。」公仲曰:「諾。」
張醜因謂齊、楚曰:「韓已與魏矣。以為不然,則蓋觀公仲之攻也。」公仲不攻,齊、楚恐,因講于魏而不告韓。
九 或謂韓相國
或謂韓相國曰:「人之所以善扁鵲者,為有臃腫也;使善扁鵲而無臃腫也,則人莫之為之也。今君以所事善平原君者,為惡於秦也;而善平原君乃所以惡於秦也。願君之熟計之也。」
十 公仲使韓珉之秦求武隧
公仲使韓珉之秦求武隧,而恐楚之怒也。唐客謂公仲曰:「韓之事秦也,且以求武隧也,非弊邑之所憎也。韓已得武隧,其形乃可以善楚。臣願有言,而不敢為楚計。『今韓之父兄得眾者母相韓,不能獨立,勢必不善楚。』王曰:『吾欲以國輔韓珉而相之可乎?父兄惡珉,珉必以國保楚。』」公仲說,士唐客于諸公,而使之主韓、楚之事。
十一 韓相公仲珉使韓侈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