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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人真叫人惱火,一點都不肯相信我的話,不過我還是聽聽你自己都認為是荒唐的第二個證據吧。」
「嗯,從這個缺口往那邊看,你可以看到那匹我騎到這兒來的那匹新買的駿馬。」
「啊,這匹馬真健壯呵!」瓦朗蒂娜喊道,「你幹嗎不把它牽到門邊來呢!我可以和它說說話,它會明白我的。」
「你看,它是一匹非常名貴的牲口,」馬西米蘭說。「嗯,你知道我的手頭並不寬裕,而且素有『理智人』之稱。我到一個馬販子那兒去,看到了這匹漂亮的馬。我給它起好名子叫米狄亞。我問要什麼價錢,他們說要四千五百法郎。所以我就只好打肖這個心思了,這你可以想象得到。但我得說我走開的時候心裡很沉重,因為那匹馬十分友好地望着我,用它的頭在我的身上摩來蹭去,而且當我騎在它身上的時候,它又用最討好的姿態一個接一個地騰躍。當天晚上,幾個朋友來看我——夏多·勒諾先生、德佈雷先生,還有五六個你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紳士。他們提議打牌。我是從來不玩牌的,因為我既沒有多少錢可輸,也窮不到想去贏別人的錢來花。但他們是在我的家裡,你知道,所以總好叫人去拿牌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就在他們在桌子旁邊坐下來的時候,基督山先生到了。他也在他們中間坐了一個位子,大家於是玩起來,結果我贏了。說來真有點不好意思,我竟然贏了五千法郎。到午夜我們才分手。我捺住心頭的喜悅,就跳上一輛輕便馬車,快馬加鞭,駛到馬販子那兒。我興奮地一個勁拉門鈴。來開門的那個人一定以為我是個瘋子,因為我不由分說衝到馬廄裡。米狄亞正站在馬槽前吃草,我馬上把鞍子和轡勒套上去,而它也極其溫順地由我擺佈,於是把四千五百法郎放到那莫名其妙的馬販子手裡,我就馳向香榭麗舍大道,要在那兒跑一夜馬,以了卻我的心願。當我騎馬走過伯爵門前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個窗口裡還透着燈光,而且我好象看到了他的影子在窗帘後面閃動。哦,瓦朗蒂娜,我一點不含糊地相信他知道我想得到這匹馬,他故意輸錢給我好讓我去買它的。」
「我親愛的馬西米蘭,你真的太喜歡幻想了,你不會愛我很長久的。一個生活在這種詩情畫意和幻想世界中的男子,對於我們這種平淡無奇的往來一定覺得刺激太少了。他們在叫我啦。你聽到沒有?」
「啊,瓦朗蒂娜!’馬西米蘭說,“從這個柵欄口伸隻手指給我,讓我親一親。」
「馬西米蘭,我們說好的,我們只應該把我們自己看作是兩個聲音,兩個影子。」
「隨你便吧,瓦朗蒂娜。」
「如果我讓你如願以償,你高興嗎?」
「噢,當然嘍!」
瓦朗蒂娜走到門沿上,不但把她的一個手指,而且把她的整隻手都從缺口伸過去,馬西米蘭發出一聲驚喜的叫聲,跳將上去,抓住那隻手,在那隻手上做了一個狂熱深長的吻。那只小手於是立刻縮了回去,這位年輕人看到瓦朗蒂娜急急地向屋裡跑去,好象她都要被她自己的情感衝動嚇壞了似的。資料來源於網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供個人收藏請勿商用
第
58章 諾瓦蒂埃·德·維爾福先生
現在讓我們來說說騰格拉爾夫人和她的女兒離開以後,在馬西米蘭和瓦朗蒂娜幽會期間檢察官家裡所發生的事情。
維爾福先生走進他父親的房間,後面跟着維爾福夫人。兩位來訪者向老人行了禮,和巴羅斯——一個忠心耿耿、已任職二十五年的僕人——講了幾句話,然後就在那個癱老人的兩旁坐下來。
諾瓦蒂埃先生坐在一張下面有輪子可以推動的圈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