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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多有意思的一幕,喔!給《保爾和維翼尼》的作者,斐那登·特·聖一比哀看到了,一定會寫出好文章來。青春真美,不是嗎,古的太太?」他又端相了一會歐也納,說道:「好該于,睡吧。有時福氣就在睡覺的時候來的。」他又回頭對寡婦道:「太太,我疼這個孩子,不但因為他生得清秀,還因為他心好。你瞧他不是一個希呂彭靠在天使肩上麼?真可愛!我要是女人,我願意為了他而死,(哦,不!不這麼傻!)願意為了他而活!這樣欣賞他們的時候,太大,」他貼在寡婦耳邊悄悄的說:「不由不想到他們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然後他又提高了嗓子:「上帝給我們安排的路是神秘莫測的,他鑒察人心,試驗人的肺腑。①孩子們,看到你們倆都一樣的純潔,一樣的有情有義,我相信一朝結合了,你們決不會分離。上帝是正直的;」他又對維多莉說: 「我覺得你很有福相,給我瞧瞧你的手,小姐。我會看手相,人家的好運氣常常被我說準的。哎晴!你的手怎麼啦?真的,你馬上要發財了,愛你的人也要托你的福了。父親會叫你回家,你將來要嫁給一個年輕的人,又漂亮又有頭銜,又愛你!」
妖燒的伏蓋寡婦下樓了,沉重的腳聲打斷了伏脫冷的預言。
「瞧啊,伏蓋媽媽美麗得象一顆明明明……明星,包紮得象根紅蘿蔔。不有點兒氣急嗎?」他把手按着她胸口說。「啊,胸脯綁得很緊了,媽媽。不哭則已,一哭準會爆炸;可是放心,我會象古董商一樣把你仔仔細細檢起來的。」
寡婦咬着古的太太的耳朵說:「他真會講法國式的奉承話,這傢伙!」
「再見,孩子們,」伏脫冷轉身招呼歐也納和維多莉,一隻手放在他們頭上,「我祝福你們!相信我,小姐,一個規矩老實的人的祝福是有道理的,包你吉利,上帝會聽他的話的。」
「再見,好朋友,」伏蓋太太對她的女房客說,又輕輕補上一句:「你想伏脫冷先生對我有意思嗎?」
「嘔!嘔!」
他們走後,維多莉瞧著自己的手嘆道:
「唉!親愛的媽媽,倘若真應了伏脫冷先生的話
2」
老太太回答:“那也不難,只消你那魔鬼哥哥從馬上倒栽下來就成了。
「噢!媽媽!」
寡婦道:「我的天!咒敵人也許是樁罪過,好,那麼我來補贖吧。真的,我很願意給他送點兒花到墳上去。他那個壞良心,沒有勇氣替母親說話,只曉得拿她的遺產,奪你的傢俬。當時你媽媽陪嫁很多,算你倒循,婚書上沒有提。」
維多莉說:「要拿人家的性命來換我的幸福,我心上永遠不會安樂的。倘使要我幸福就得去掉我哥哥,那我寧可永久住在這兒。」
「伏脫冷先生說得好,誰知道全能的上帝高興教我們走哪條路呢?——你瞧他是信教的,不象旁人提到上帝比魔鬼還要不敬。」
她們靠着西爾維幫忙,把歐也納抬進臥房,放倒在床上;廚娘替他脫了衣服,讓他舒舒服服的睡覺。臨走,維多莉趁老太太一轉身,在歐也納額上親了一親,覺得這種偷偷摸摸的罪過真有說不出的快樂。她瞧瞧他的臥室,彷彿把這一天上多多少少的幸福歸納起來,在腦海中構成一幅圖畫,讓自己老半天的看著出神。她睡熟的時候變了巴黎最快樂的姑娘。
伏脫冷在酒裡下了麻醉藥,借款待眾人的機會灌醉了歐也納和高老頭,這一下他可斷送了自己。半醉的皮安訓忘了向米旭諾追問鬼上當那個名字。要是他說了,伏脫冷,或者約各。高冷——在此我們不妨對苦役監中的大人物還他的真名實姓,——一定會馬上提防。後來,米旭諾小姐認為高冷性情豪爽,正在盤算給他通風報信,讓他在半夜裡逃走,是不是更好的時候,聽到拉希公墓上的愛神那個綽號,便突然改變主意。她吃過飯由波阿萊陪着出門,到聖·安納街找那有名的特務頭子去了,心裡還以為他不過是個名叫龔杖羅的高級職員。特務長見了她挺客氣。把一切細節說妥之後,米旭諾小姐要求那個檢驗黥印的藥品。看到聖·安納街的大人物在書桌獨斗內找尋藥品時那種得意的態度,米旭諾才懂得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還不止在於掩捕一個普通的逃犯。她仔細一想,覺得警察當局還希望根據苦役監內線的告密,趕得上沒收那筆巨大的基金。她把這點疑心向那老狐狸說了,他卻笑了笑,有心破除老姑娘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