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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受到如此驚嚇,早已惶恐不安,顫慄不已。她的心神完全陷于恍惚迷離狀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拉丁從容脫掉外衣,扔在一邊,隨即倒在公主身旁睡覺。他很規矩,既沒有褻瀆的想法,也沒有放蕩的行為。他知道公主直到目前還是清白的,因此,他對公主與宰相的兒子結婚這件事,並不覺得怎麼可怕。另外,就目前的處境來說,可能是太惡劣了點。這也許是她生平僅有的一夜,也是最難熬過的一夜。當然,對置身于廁所裡的宰相的兒子來說,其境遇就更糟了。這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由於燈神的壓力,不得不整夜受驚挨凍。
第二天黎明,阿拉丁剛醒來,還未擦燈召喚,燈神便按主人昨夜的指示,出現在他的面前並請示道:「我的主人,把你要做的事交給我去辦吧。」
「你先去把那個所謂的新郎帶到這兒來,然後連同這個所謂的新郎一併送回宮去吧。」
燈神遵循阿拉丁的命令,轉眼間就把這對新人送到了宮中,放在他倆的洞房裡。公主和宰相的兒子察覺自己突然又回到宮中,不禁面面相覷。
由於驚喜過度以,兩人突然便暈過去了。
燈神把公主和宰相的兒子安置妥當,便悄然歸去。
過了一會兒,皇帝前來看望公主,併為女兒道喜。這時,宰相的兒子已從昏迷中甦醒過來,聽到開門聲,知道是皇帝來到洞房,他想下床穿衣服,迎接岳父,但由於昨夜在廁所凍得太厲害,現在手腳已麻木了,因而他力不從心,只得躺在床上。
皇帝來到白狄奴·卜多魯公主面前,親切地吻她的額頭,向她問好,並詢問她對婚事滿意不滿意。但女兒卻用憤怒的眼光瞪着他,默不作答。皇帝一再重複問話,而公主始終保持沉默,不肯透露昨夜的內情。迫不得已,皇帝只得離開女兒。匆匆返回行宮,把他和公主之間發生的不愉快的情景,告訴了皇后。
皇后怕皇帝怪罪公主,便連忙解釋說:「主上,這種情形,對一般剛結婚的姑娘來說,是不足為怪的,這可能是害羞,主上應多諒解她才是。過幾天她習以為常了,就會談笑自若的。現在就讓她保持沉默吧。我想,還是我親自去看一看她。」
於是皇后整理一下衣冠,匆匆來到公主的洞房,問她好,吻她的額頭,眼眶裡含着淚水。公主無動于衷,默不吭聲。皇后暗自想:「毫無疑問,一定是發生了意外事件,不然她不會始終都是這個樣子。」於是她關切地問道:
「女兒啊!你怎麼了?我來看望你,祝福你,你都不理睬,我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吧?你快告訴我,讓娘替你作主。」
「娘,原諒我吧。」白狄奴·卜多魯公主抬頭望着皇后那雙關切的目光,終於忍不住而開口了:「承蒙母后來看我,作女兒的應該恭恭敬敬地迎接你,不過當母親聽我講明昨夜所發生的事,便會理解女兒此刻的心情了。」見母親表示理解,她便繼續說道:「昨晚發生的事是這樣的:我與夫君正準備就寢時,房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來路不明、面目可猙的傢伙,他二話不說,把我們連人帶床一起舉了起來,一下子轉移到一處陰森、暗淡的地方。」接着公主把後來的遭遇:她丈夫如何被帶走,只留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擔驚受怕,以及隨後怎樣出現另一個彬彬有禮的青年來代替他丈夫,躺在她一旁過夜等等,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最後說:「直到今天早晨,那個面目猙獰的傢伙才又把我們連床帶人一起搬運了回來。當父親清晨駕臨,並向我道安時,我還沒有從昨晚的驚嚇和恐怖中緩過勁來,處在神魂不定、心緒不寧之中,無法回答父親的問候。我知道失禮了,可能大大傷害了父王。因此,希望你把我的境遇轉告父王,求他原諒、饒恕,並請體諒我當時的那種混亂心情吧。」
皇后聽了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的敘述,感到震驚,她安慰公主道:「女兒啊!你好生鎮靜下來。至于昨晚發生在你身上的這樁不幸事件,應立即把它忘掉,可千萬別在人前宣揚,否則人們會認為皇帝的女兒喪失理智了。你沒讓父王知道這件事,這是對的。現在你更需小心謹慎。」
「娘,我現在身體健康正常,神智也很清醒,我沒有發瘋,先前所講的都是事實。你若不信,完全可以問我的丈夫。」
「女兒啊!你快起來,把昨晚的惡夢忘掉,換上新裝,然後前去參加熱閙的婚宴。在美妙的彈唱音樂聲中,盡情欣賞歌女、藝人的歌舞,這樣你會感覺到你的心情輕鬆、愉快。女兒啊!現在人們正在彩飾城市,備辦豐盛筵席,以熱烈慶祝婚禮,為你祝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