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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原來阿特士太子離家之後,遲遲未歸,且音訊杳無,令父親賽夫·阿扎目很是牽掛、擔心。於是他親率人馬,前去尋找兒子。他和人馬趕到伊拉克的都城,正是太子遇難之際,國王賽夫·阿扎目人馬雜踏,紛至城中,煙塵瀰漫了天空。
國王路·戈第爾看見空中捲起的塵灰,驚異地問:「發生了什麼事?那些漫天的塵土是哪兒來的?」
宰相立刻起身,急衝沖地奔向宮外,想把事情察看清楚。他極目望去,煙塵繚繞處,滿是精兵良將。大隊人馬,黑壓壓的多如蝗蟲。他大驚失色,趕忙回宮,稟明大兵壓境的消息。
國王聽說兵臨城下,驚恐萬狀地向宰相吼叫道:「你快去打探那支軍隊的來歷,打聽他們大軍壓境的原因,再打聽清楚誰是他們的統帥,並代我向他致意,搞清楚他出兵的目的。如果他有什麼要求,我們一定儘力滿足。如果他要去征討其他國家,我們也可以協同作戰;如果他要進貢,我們也可以儘量供奉滿足他。我們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們占絶對優勢,顯然是一支兵精將良的強大軍隊。要是我們伺候不周,就難免會被他們找碴的。」
宰相奉旨行事,立即出面應付。他帶了一些人馬穿過叢叢帳篷、隊隊兵卒和群群衛士,從早到晚奔波不停,最後才得以進入刀光劍影、戒備森嚴的主軍營,來到賽夫·阿扎目國王的帳前。只見帳中坐了一位威嚴神琥的大國君王,左右的侍衛看見宰相,大聲喝道:
「跪下!跪下!」
隨着一聲聲喝令,宰相立即下跪,吻過地面,但他還未站直,又被多次喝令跪下。他哪裡敢違抗命令,只好一跪再跪,吻着地面。等他終於可以起身回話時,早已嚇破了膽,嚇跑了魂,所以他抖抖縮縮地走近國王,低三下四地說:
「啟奏尊嚴、安康的大國君主,願主賜你萬壽無疆,權勢無限。敝國之主路·戈第爾向你叩首致敬,並問大人興師動眾、起駕敝國是為了什麼?如果是向某國進攻,敝國君願追隨左右,作戰沙場;如果是有某種要求,敝國君也當竭力滿足。」
「你身為使臣,還不馬上回去稟明我——西拉子的國君,率兵前來是為了找我的兒子。因為他離鄉背井已有很久,而且一直下落不明。如果他確在此間城中,我不傷一草一木帶走他就是了,如果他遭到不測,哪怕少了根毫毛,我也會踏破你們的城池,攫取你們的財物,再把男女老少斬盡殺絶。現在大禍臨頭,你還不趕快把危機的情形給你的主人講清楚。」
「聽明白了,一定照您的旨意去辦。」宰相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又聽國王左右等人喝斥他:「跪下!跪下!」他只好跪下去,連吻了二十次地面,才得以脫身。他的心嚇得簡直要跳出來了。
宰相好不容易退出篷,已是面無血色,狼狽不堪。在回去的路上,他一想到大國君主的威嚴氣派和千軍萬馬,就驚魂難定。於是急衝沖趕回宮中,把所見所聞詳盡地稟告了國王。國王路·戈第爾聽了宰相的話,大驚失色,不知所措,眼看著整個王國就要遭滅頂之災,不由得憂慮地問道:
「愛卿,誰是那個大國王的兒子呀?」
宰相結結巴巴正不知如何回答,旁邊有人插話道:「那位大國王的兒子就是陛下下令斬首的年輕人啊。幸好陛下沒有催着趕快殺他,否則他父親定會將我國夷為平地,為他報仇雪恨。」
「都是你的主意,慫恿我殺他。」國王埋怨宰相說,「不知那個國王的兒子現在怎樣了?」
「陛下,你不是讓劊子手依命帶他行刑去了嗎?」
國王聽了,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叫又吼道:「他的腦袋就要落地了!該死的東西!還不快去叫他們住手,緩期執行。」
左右的侍從慌作一團,一哄而散地離開大殿,把劊子手帶到國王跟間。劊子手畢恭畢敬地站在殿上,對國王說:「啟稟陛下,奴婢奉旨把犯人斬首了。」
「混帳,要是真把他給殺了,我就讓你和他一塊兒上西天。」國王痛斥劊子手。
「陛下,小的可是奉命行事,不是你叫我不要再請示你嗎?」劊子手急忙辯解道。
「那是因為我氣昏了頭。」國王自知做得不妥,「現在你老實說他到底是死是活吧。」
「啟稟國王,我其實還不曾行刑,他還活着呢。」
國王得知太子還活着,不禁喜出望外,心像石頭一般落了下來,立即吩咐把太子帶上殿。太子於是被帶回到國王面前,國王起身相迎,親切地對他說道:「孩子,都怪我,委屈你了,望安拉寬恕我的魯莽。至于這件有辱家門的醜事,請不要在令尊面前提起。免得他瞧不起我。」
「陛下,西拉子國王,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