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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澳涅金 - 44 /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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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澳涅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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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頁

朗讀:

一片池塘,在柳樹的濃蔭下,

一群鴨子在那裡徜徉。


  

現在,我愛在酒店的門旁

看那農民的踉蹌的舞步,

一面聽著三絃琴的聲音。

我願意有個體貼——的主婦,

因為我的願望是安閒,

吃一鉢菜湯,不受誰的拘束。如果是在霉雨的季節,

那麼,我就去看一下牛欄……

呵,無聊的囈語!何必搬弄

這眩人的佛蘭德斯⑻的畫面!

難道盛年的我竟是這樣‧

告訴我,巴奇薩拉的噴泉!

難道我曾想到這些事情

當我無言地站在你前面,

一面聽著你無休的喧響,

一面構思莎麗瑪的形象.....⑼

三年後,我的朋友奧涅金

也來到了這同一處地方,

站在那寥廓的官廷中間,

他充滿了對我的懷念。那時,我住在灰塵的敖德薩……

那裡經常有蔚藍的天,

那裡商業繁榮,熱閙的港口

吐納着往來各地的船帆,

一切都充滿歐羅巴氣味,

一切閃耀着南國的風光:

五色繽紛、生動、明媚。

在愉快的行人的邊道上

飄着嘹喨的意大利的語言。

稱還能看到西班牙人,

法國人、希臘人、亞美尼亞人,

驕傲的斯拉夫人,沉鬱的

俄國人和埃及土地的兒子:

那退隱的海盜—摩拉里。⑽我們的朋友杜曼斯基⑾

曾以詩句歌頌過敖德薩,

但他那時候有些偏袒,

他從有色的眼鏡看到了它。

做為一個詩人,他飄然而來

在海上漫遊着,並且舉起

他的望遠鏡向這裡遙望,

於是便以他生花的妙筆

歌頌了敖德薩,把它說成

一片花園。但事實並不這樣:

這裡附近全是光禿的荒原,

只是最近,在有些地方,

有些小樹,費了幾許人工,

才在夏日鋪下一些蔭影。然而,我的不連貫的故事

說到哪了?哦,灰塵的赦德薩,

我甚至可以說是:「泥濘」的

敖德薩,也沒有冤屈了它。

每一年中,有五六個星期,

由於狂暴的宙斯的旨意,

敖德薩雨水傍沱,漫上堤堰,

它深深沒入稀爛的泥濘裡。

所有的房屋陷入一俄尺,

行人要踩着高蹺、戰戰兢兢,

才能夠涉過街心的泥濘。

轎車和乘客在泥水裡陷住,

而那些貨車也去掉了瘦馬,

都用公牛:垂着角往前拉。可是救星來了:看哪,

鐵鎚已經在敲碎石頭,

很快,這城市就要披上盔甲,

馬蹄清脆地在石路上行走。

然而,在這潮濕的敖德薩,

還有一個重要的難題。

您猜是什麼‧它的飲水

必須花費很大的人力……

然而,這能算什麼不幸‧

沒有什麼。尤其是當酒

可以免稅,自由地進口。

還有大海,還有南方的太陽……

嘿,您還期望什麼,朋友‧

這不已經是十足的好地方!常常,當港口的號炮聲

震響着清晨的空氣,

我跑下陡峭的海岸

投入海中,在那裡游來游去。.

咸澀的海水使全身都爽快,

然後上來,點起煙斗,

我慢慢飲着東方的咖啡,

象個回教徒,安然享受

他的天堂。我散一會步。

舒適的咖啡座剛剛開門。

聽呵,那裡正響着茶杯的聲音;

一個半睡半醒的撞球員.

正掃着涼台;而在門廊下

已經有兩個商人坐著談話。


  
看哪,在那市街的廣場

人聲嘈雜,熙熙攘攘,

有的閒暇無事,但更多的

卻在為著什麼事奔忙。

那精於計算和冒險的商人

正在趕向港口去觀察

船上的旗幟,是不是老天

已使他的海船安然抵達。

有的趕着來打聽消息:

有什麼貨品正在進口‧

有沒有他所盼望的酒‧

瘟疫怎樣了‧哪裡着了火?

什麼地方有了饑荒、戰爭,

或者諸如此類的辜情‧

在這些滿懷心事的商人中

我們卻顯得無憂無慮,

只有一件事我們要打聽:

是否來了沙列格勒⑿的牡蠣‧

來了嗎!真的‧多令人高興!

立刻,一群嘴饞的青年人

爭着去大嚼那包在貝殼裡的

豐腴的、新鮮的肉身,

並且略略滴上一些檸橡。

在奧頓餐館裡,請聽吧:⒀

那一片爭吵、笑閙、喧聲。

地窖的美酒也都搬到桌上。

酒宴進行着,嚇人的賬單

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增漲。黃昏的天色由藍變黑,

呵,我們已經該去看歌劇:

正演奧爾菲⒁,歐洲的寵兒,

還有那迷人的羅西尼⒂。

對於批評家他從不理會;

他永遠不變,又永遠新鮮。

樂聲流出來:有時候沸騰,

有時候燃燒,有時如清泉。

它象是青春少女的吻

充滿了情焰,異常溫柔,

又象是酒沫噝噝的「阿伊」⒃

傾出飛濺的金色的清流……

然而,諸位先生,您可允許

我把樂聲用酒來比擬‧然而,何只是音樂美妙動人‧

您可帶著搜索的望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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