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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271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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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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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前往君士坦丁堡的航行儘管有此不足之處,那些在他們急於要為一位青年王儲效勞的熱情之下掩藏着他們對國家和家庭的正當的憎恨的威尼斯人,仍然積極敦促艦隊和軍隊出發。他們對最近先挑選他們的貿易上的競爭對手比薩,作為進攻對象而感到懊惱;他們與拜占廷朝廷有一筆長期拖欠的債務和受到的傷害需要清算;丹多洛恐怕不會阻止那在群眾中流傳的說法,說他的雙眼乃是被那背信棄義、踐踏使節的神聖性的馬努埃爾皇帝所挖掉。多少代以來,亞得里亞海上也沒出現過這麼強大的一支艦隊:它由120條運載馬匹的平底大船或palander,240條裝滿戰士和兵器的運輸船,70條滿載給養的軍需船,以及50艘隨時準備與敵人作戰的堅固的戰艦組成。在風向順暢、天氣晴朗、水波不驚的時候,每一雙眼睛都會驚喜地觀賞着那佈滿海面的軍隊和軍艦的壯觀景象。

那同時既是裝飾品又是防身工具的騎士和護衛隊員們的盾牌被排列在各條船的兩邊;船尾上掛滿着各民族和家族的旗幟;代替我們現代的大炮的是300架可以拋擲石塊和箭頭的機械;單調的航海生活也有音樂聲加以調劑;這些冒險家,通過互相肯定相信憑着4萬個基督教英雄便完全足以征服世界,在精神上得到鼓舞。


  

從在威尼斯到扎拉的航行中,這支船隊由於有經驗豐富、技術高超的威尼斯人駕駛,航行順利:在都拉斯,盟軍首次登上了希臘帝國的領土;科孚島正好可作為一個中繼站和休息地點;他們沒有遇到任何意外就繞過了伯羅奔尼撒或摩里亞的南端,那危險的馬勒阿角;在內格羅蓬特和安德羅斯的島上發動了一次攻擊;然後,在赫勒海峽的亞洲一側的阿比多斯下錨。這征戰的序幕進行得毫不費力,也無人流血;各省的希臘人全無愛國心或勇氣,在一支勢不可當的軍隊面前潰不成軍;合法繼承人的存在也許可以說明他們何以如此順從,順從也得到了那些謙遜和紀律嚴明的拉丁人的報償。在他們穿越赫勒海峽時,他們的龐大艦隊擠進了一個狹窄的海峽,使海面上黑壓壓的擠滿了數不清的帆船。在到達普羅蓬提斯盆地以後,這些船才又舒展開來,穿越過那片平靜的海面,直到它們到達君士坦丁堡以西3英里的聖斯蒂芬寺院附近的歐洲海岸。謹慎的領主說服了大家在這個人口眾多、充滿敵意的地方不要隨意分散;而由於他們現在的給養已不多,因決定在普羅蓬提斯這些富饒的島嶼上補充些軍需船上的儲存。

他們按此決定開始航行;但是,一陣強風和他們自己的急躁使他們向東偏離了航向,以致他們擦海岸邊和岸上的城市而過,使得艦隊和城上的守軍之間不免相互拋擲了一陣石頭和箭頭。在他們沿城根過去的時候,他們以歎賞的目光注視着這座從它那七座山峰上拔地而起,矗立在歐、亞兩大陸上空的東部的都城,或者應該說是世界的都城。那500座宮殿和教堂的圓形拱頂和高聳的塔尖在陽光下閃着金光並倒映在水中;城牆上擠滿了他們只能看出其人數,卻全不理解其心性的士兵和觀望者;每一顆心都因想到,開天闢地以來還從未曾有以如此微弱的兵力完成如此龐大事業之先例,不禁不寒而慄。但是這暫時的恐懼卻被希望和勇敢衝散;每一個人,香檳的元帥說,都不禁看看他們即將在那光榮的戰鬥中使用的刀劍或長矛。拉丁人在卡爾西頓城下的海面下錨;只有水兵們還留在船上;步兵、馬匹和兵器都安全上了岸;在一座豪華的帝王宮殿中,那些貴族們第一次嘗到了他們的勝利的果實。第三天,艦隻和部隊向君士坦丁堡亞洲方面的郊區斯庫台移動:一支500人的希臘騎兵隊受到80名法蘭西騎士的襲擊,並被擊敗;在9天的停頓中,整個軍營補充了足夠的草料和給養。

我在講述對一個大帝國的侵略時,竟一直沒有談到必會出來阻止外族人前進的抵抗力量,這似乎很有些奇怪。事實上,希臘人是個不好戰的民族;但他們富有、勤勞、唯國君的個人意願是從:不管這個人在聽到敵人風聲時便驚恐萬狀,還是大敵當前也臨危不懼。篡位者阿列克塞在開始聽到傳說他的侄子和法蘭西和威尼斯人結盟的時候,只是嗤之以鼻;他身邊的諛媚之徒讓他相信,他在這種輕蔑中表現了他的勇敢和真誠;每天晚上宴會結束時,他都要再而三地讓那些西部的野蠻人感到不安。這些野蠻人在聽到關於他的海軍力量的報告時確實嚇壞了;君士坦丁堡的1600只漁船原可以裝備成一支艦隊,將他們埋葬于亞得里亞海或阻止他們進入赫勒海峽的入口處。然而,君主的疏忽和大臣們的貪臓枉法卻能消滅掉所有的力量。

大公爵或海軍上將,公然几乎是公開地將帆船、桅杆和船上其他裝備全給可恥地拍買了;皇家的森林被保存下來,以便為更為重要的狩獵活動之用;那些樹木,尼塞塔斯說,被宦官們像神聖的宗教園林一樣保護起來。

扎拉的被圍和拉丁人的迅速推進,使阿列克塞終於從狂傲的睡夢中驚醒過來;在他看到危險確已臨近,而且感到已無可逃脫的時候,他那狂妄的驕橫又為下賤的懊喪和絶望所代替。他干看著那些可恨的野蠻人在從皇宮可以望見的地方紮起他們的營帳,依靠堂而皇之、虛張聲勢派出一個求和的使團,勉強掩蓋住自己的恐懼。羅馬的君王(他的使臣奉命這樣說)看到一些外族人忽然兵臨城下,大為震驚。如果這些朝聖者果真如他們在誓言中所說要解救耶路撒冷,那麼對他們的虔誠的事業他將大聲歡呼,並大力予以資助;但如果他們膽敢侵犯帝國的聖所,那他們的人數即使再增加十倍,也休想逃脫他的正當的怒火的襲擊。領主和貴族們的回答是簡單而又有氣派的。

「為了榮譽和正義的事業,」他們說,“我們厭惡希臘的篡位者以及他的恫嚇和他提出的條件。·我·們的友誼和·他·的忠誠都只能歸於合法的王位繼承人,屬於現坐在我們中間的年輕親王,以及被一個忘恩負義、罪不容誅的兄弟奪去權杖、自由和雙眼的他的父親伊薩克皇帝。


  

讓這個兄弟承認自己的罪行,請求寬恕吧,我們將為他說情,讓他能獲准在富足和安全中度過他的餘生。但他最好不要扯上別的問題來污辱我們:那我們便將以武力進入君士坦丁堡王宮作為回答。”十字軍在斯庫台紮營後的第10天,便準備作為戰士,也作為天主教徒,渡過博斯普魯斯海峽。這一行動的確十分危險:海峽很寬,水流很急;在風平浪靜的時候,黑海的水流也能將希臘人的無法撲滅的流體火種直送過來;而對面的歐洲海岸邊還有嚴陣以待的七千騎兵和步兵守衛着。

在那值得記念的一天,天氣晴朗宜人,拉丁人分為6個作戰組或分隊;其中第一隊,或稱先鋒隊,由在基督教君王中作戰經驗和弓弩手數量都首屈一指的佛蘭德指揮。接下來的4支法蘭西部隊分別由他的兄弟亨利、聖波爾和布盧瓦的兩位伯爵、以及蒙莫朗西的馬太指揮、這最後一位還因有香檳元帥和貴族們自願在軍中服役而身價倍增。第6分隊,這後衛和全軍的後備部隊,是在蒙費拉的侯爵指揮下由日耳曼人和倫巴第人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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