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似乎已用不着說,菲爾穆斯很快被擊敗、抓獲、拷打並處死了。
到這時奧勒良完全可以祝賀元老院、人民,和他自己,在僅僅三年的時間中,他又使羅馬世界恢復了普遍的和平和安寧。
奧勒良的祝捷盛典和死亡自羅馬帝國興建以來從來也沒有任何一位羅馬將軍像奧勒良一樣對這麼一場祝捷盛典真正當之無愧;也從沒有過一次祝捷大會像這次這樣無與倫比的盛大和氣派。排在慶祝隊伍最前面的是
20頭大象、
4頭虎王和來自北部、東部和南部不同地域的
200多種珍奇動物。在它們後面跟着
1600個專門在競技場上進行殘酷的娛樂活動的格鬥士。亞洲的財富、那許多被征服的民族的兵刃和旗號、敘利亞女王的華貴的餐具和服飾,都排列成完全對稱的藝術圖案展示在觀眾面前。
從地球上最遙遠的國土,從埃塞俄比亞、阿拉伯、波斯、巴克特里亞納、印度和中國派來的使臣,一個個全穿著耀眼的無比華貴的服裝,充分顯示出羅馬皇帝的聲威,羅馬皇帝自己也向人們展示了許多感恩的城市奉獻給他的各種禮品,特別是大批金質的王冠。一長串被強拉到慶祝大會上來的——哥特人、汪達爾人、薩爾馬提亞人、阿勒曼尼人、法蘭克人、高盧人、敘利亞人和埃及人的俘虜更具體地證實了奧勒良的輝煌戰功。
每一個民族的戰俘都佩戴着各不相同的標記。亞馬遜女傑的稱號則被加在
10個在戰場上被抓獲的哥特族的女戰士頭上。但觀眾的眼光對那麼多俘虜並無興趣,卻全集中在泰特裡庫斯皇帝和東方女王身上。前者和他的被他加以奧古斯都稱號的兒子,都穿著哥特人的褲子、桔黃色的束腰上裝和紫袍。芝諾比婭的苗條的身材帶著黃金做成的鐐銬;套在她脖子上的一條金鎖鏈則由一個奴隷用手舉着,沉重的珠寶的重量几乎要使她站都站不住了。
她步行推着一輛她曾夢想坐著它進入羅馬城的豪華的四輪馬車前進,後面跟着還要更為富麗堂皇的奧登納圖斯和波斯王的兩輛四輪車。奧勒良的凱旋的戰車(這車原是哥特國王的),在這個特殊的場合一直用四頭鹿或四頭大象拉著。
元老院、人民和軍隊中最有聲望的人物全緊跟在這個莊嚴的遊行隊伍的後面。由衷的歡樂、驚奇和感恩之情使得由人群中發出的歡呼聲響徹雲霄;但泰特裡庫斯的出現卻使得元老院的歡樂情緒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們甚至壓不住一陣竊竊私語,抱怨過于狂傲的皇帝不該讓一個羅馬人,一位過去的行政官如此當眾受辱。
但是,不管奧勒良在對待他的這些不幸的對手時如何為所欲為,他最後實際對他們所表現的寬大實為前代帝王中所罕有。過去一些企圖保衛自己的王座或自由終未成功的皇族親王,在祝捷的遊行隊伍一登上太陽神廟的時候,往往全被勒死在獄中。
而這些企圖篡奪王位的人,他們的失敗雖已坐實他們的叛國罪,卻被允許在富裕、體面的生活中了其餘生。
皇帝把離首都約
20英里、坐落在第伯河邊或蒂沃利的一所小院贈給了芝諾比婭;這位敘利亞王后後來慢慢完全變成了一位羅馬婦女,幾個女兒都嫁在高貴人家,她的後代在
5世紀時還依然存在。泰特裡庫斯和他的兒子後來都恢復了原來的職位,財產也全部發還。他們在西連山上修建了一座高大的宮殿,剛一落成便特意邀請奧勒良前住參加晚宴。他一進門便又驚又喜地看到了一副描繪他們的這段奇特歷史的繪畫。
在畫中,他們正向皇帝獻上一頂王冠和哥特的權杖,同時又從他手裡接過代表元老院成員高貴身份的勛章。父親後來還被委派去擔任盧卡尼亞的行政官,很快便和這位被廢的國王結成友誼並過從甚密的奧勒良有一次竟不在意地問他,你不覺得治理意大利的一個省份比統治阿爾卑斯山以北大片地區更為愜意嗎?兒子後來一直是元老院受人尊敬的成員;而且再沒有任何別的一個羅馬貴族像他那樣受到奧勒良及其幾代繼承人的尊敬。
奧勒良的祝捷慶典節目繁多,儘管天剛一亮就開始進行,莊嚴遲緩的遊行隊伍直到
9時才登上太陽神廟;而在皇帝回到皇宮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下來了。
慶典之後再加上許多戲劇表演,馬戲團節目、捕捉野獸、格鬥士的格鬥和海上表演等等。會上人民和軍隊都得到了豐厚的賞賜,一些對首都有利或為首都人民所喜愛的機構也紛紛捐資為奧勒良的榮耀添彩。從東方擄掠來的財物一大部分獻給了羅馬的諸神;太陽神廟和其它所有的廟宇都閃爍着表示皇帝虔誠的各種奉獻的金光;僅只是太陽神廟就得到一萬五千鎊黃金。這最後一筆財富是皇帝在這次慶典後不久,在基裡那爾小山旁修建,專門獻給奧勒良認為是自己的生命和好運的父母的神靈的豪華建築。他的母親原是一座太陽神廟的下級女祭司;把一切奉獻給光明之神正是這位幸運的農民從兒童時候培養起來的一種情緒;他的每一步高升,在他統治期間所獲得的任何一次勝利,都更加深了他出於感激之情的迷信。
奧勒良軍隊已擊敗了共和國國內和國外的敵人。
我們因而肯定地認為,由於他的合理的嚴格治理,各種犯罪和分裂活動、各種罪惡的投機取巧活動和對罪惡行徑的默許等等在一個無力的、一味高壓的政府的治理下必會瘋狂發展的禍害,定然會在羅馬世界完全根絶了。
但是,如果我們仔細想一想,腐化墮落髮展的速度如何遠遠超過懲治的效果,如果我們記得對社會混亂放任不管的年頭遠遠超過了分配給奧勒良進行軍事統治的幾個月時間,我們便不得不承認那幾度出現的短暫的太平時光是完全不足以完成艱巨的復興大業的。
就連他企圖恢復錢幣成色的努力都遭到了強大叛亂勢力的反對。皇帝在一封私人信中曾充分發泄了他的煩惱情緒:「不用懷疑」,他說,“眾神靈已經發下命令,一定要讓我的一生永遠在幸福中度過。眼下一次起於蕭牆之內的叛亂已引發了一場內戰。鑄幣廠的工人,在一個不久前我委任他管理爐前工作的奴隷費利奇西穆斯的慫恿下,起來造反了。
最後他們已被鎮壓下去;但在這場鬥爭中,我的原來駐紮在達契亞和多瑙河邊軍營中的七千士兵都被殺害了。
”另外有一些作家也對這一事實加以肯定,他們還補充說,這事是緊跟在奧勒良的祝捷慶典之後發生的;並說決定性的一戰在西連山上進行;鑄幣廠的工人在錢幣中摻假;皇帝發放好錢,通知人民把手中的壞錢拿到國庫去兌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