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5)裁指:食指和拇指伸直,如乾形。此用以架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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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口道:口中講說。頤指:頷示指點。頤,下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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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文:文采、紋理;指翻綫的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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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侑,助。清夢:猶言「雅夢」,對別人睡眠的敬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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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嘉會方殷:歡會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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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于飛:比翼而飛,以喻男女歡會,兩情相得。《詩。大雅。卷阿》:「鳳凰于飛,■■其羽,亦集■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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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剪燭共話:燈下閒談。剪燭,剪去燭花,使燭光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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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吻已啟而輒止:意謂話到唇邊總是不說。吻,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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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城社:猶言全城。社,裡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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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浙:浙江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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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私仆:與僕人私通。黜:此指休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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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期(j ī基)月:滿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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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造: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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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溘(k è刻)然: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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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索要: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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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買得條烏角帶:意謂花錢買了個小小的官職。烏角帶,用烏角圓板四片,鑲以銀邊為飾的腰帶,明代最低級官員的腰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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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鼻骨倒豎:謂其仰面朝天,傲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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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青樓,指妓院。南朝劉邈《萬山見採桑人》詩:「倡妾不勝愁,結束下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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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少存投鼠之忌:意謂免得使我受到牽連,請暫住手。投鼠之忌,以物投擲老鼠,應顧忌到砸壞老鼠所盤踞的器物,故古諺語有云:「欲投鼠而忌器。」見《漢書。賈誼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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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暫假餘息:暫且留他一命。假,貸、寬容。餘息,殘存的氣息,指垂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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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紛■:紛亂,猶言紛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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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勢分:家勢與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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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類犬喘曰:像狗在烈日下伸舌喘息。
(
38)問名:古代婚禮程序之一。男傢具書,請人到女家問女之名。女方覆書,具告女的出生年月和女生母姓氏。男方據此占卜婚姻凶吉。這裡指作媒、提親。
(
39)■(m èi 梅):憂愁之病。此據青柯亭本,原作「癖」。
(
40)燕笑:指閨房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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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青眷:青眼相看:指看中、喜愛。眷,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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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靳:吝惜。
(
43)進退,為難的樣子。
(
42)厭薄:嫌憎鄙視。
(
45)郎舅:郎,妻稱丈夫曰「郎」。舅,夫稱妻的兄弟為「舅」。不相能,不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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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刻疵其短:刻薄地誹謗他的短處。疵,誹謗。
(
47)浸潤:日積月累的譖言,如水浸潤。《論語。顏淵》:「浸潤之譖,膚受之■。」
(
48)夜氣之牿(g ù僱)亡盡矣:意謂良心夾盡。《孟子。告子上》:「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牿亡之矣。牿之反覆,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孟子以「夜氣」比喻未受物慾影響的清明純潔的心境。牿,同「梏」。梏亡,指因受物慾束縛而失去善心。
(
49)卒:終於。用:因而。
(
50)康熙甲子:指康熙二十三年,即公元一六八四年。
(
51)貝丘:古地名,在今山東博興東南。《左傳。莊公八年》:「齊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貝丘。」此指博興縣。
(
52)招狀,尋人招貼。
(
53)闕壞:殘缺。
(
54)小報:小小的果報;指懲罰。
郭秀才
東粵士人郭某(
1) ,暮自友人歸,入山迷路,竄榛莽中。更許,聞山頭笑語,急趨之。見十餘人,藉地飲(
2).望見郭,哄然曰:「坐中正欠一客,大佳,大佳!」郭既坐,見諸客半儒巾(
3) ,便請指迷(
4).一人笑曰:「君真酸腐(
5) !舍此明月不賞,何求道路?」即飛一觥來。郭飲之,芳香射鼻,一引遂盡(
6).又一人持壺傾注。郭故善飲,又復奔馳吻燥(
7) ,一舉十觴。眾人大讚曰:「豪哉!真吾友也!」
郭放達喜謔,能學禽語,無不酷肖。離坐起溲,竊作燕子鳴。眾疑曰:「半夜何得此耶?」又效杜鵑,眾益疑。郭坐,但笑不言。方紛議間,郭回酋為鸚鵡鳴曰:「郭秀才醉矣,送他歸也!」眾驚聽,寂不復聞。少頃,又作之。既而悟其為郭,始大笑。皆撮口從學,無一能者。一人曰:「可惜青娘子未至。」又一人曰:「中秋還集於此,郭先生不可不來。」郭敬諾。一人起曰:「客有絶技;我等亦獻踏肩之戲,若何?」於是嘩然並起。前一人挺身矗立;即有一人飛登肩上,亦矗立;累至四人,高不可登;繼至者,攀肩踏臂,如緣梯狀:十餘人,頃刻都盡,望之可接霄漢。方驚顧間,挺然倒地,化為修道一綫(
8).郭駭立良久,遵道得歸(
9).翼日,腹大痛;溺綠色,似銅青,着物能染,亦無溺氣,三日乃已。
往驗故處,則餚骨狼籍,四圍叢莽,並無道路。至中秋,郭欲赴約,朋友諫止之,設斗膽再往一會青娘子,必更有異,惜乎其見之搖也(
10)!
據《聊齋誌異》鑄雪齋抄本
【註釋】
(
1) 東粵:地區名,指令廣東省,古粵族居浙、閩及兩廣,故兩廠稱兩粵;今廣東簡稱粵。
(
2) 藉地飲:坐在地上飲酒。
(
3) 客半儒巾:謂客中半是秀才。儒巾,古時儒生所戴的一種頭巾。明代通稱方巾,為生員即秀才的巾飾。
(
4) 指迷:指點使不迷途。即請其指明前行的方向、道路。
(
5) 酸腐:猶言迂腐的儒生,是對迂腐而不通世故的儒生的戲稱。
(
6) 一引遂盡,端起酒杯就喝乾了。引,持,舉杯。
(
7) 吻燥:口渴。
(
8) 修道:長長的道路。
(
9) 遵道:沿著這條道路。遵,循,沿。
(
10)見:識見、膽識。搖,動搖,不堅定。
死僧
某道士,雲遊日暮(
1) ,投止野寺(
2).見僧房扃閉,遂藉蒲團(
3) ,跌坐廊下(
4).夜既靜,聞啟闔聲(
5).旋見一僧來,渾身血污,目中若不見道士,道士亦若不見之。僧直入殿,登佛座,抱佛頭而笑,久之乃去。及明,視室,門扃如故。
怪之,入村道所見。眾如寺,發扃驗之,則僧殺死在地,室中席篋掀騰,知為盜劫。疑鬼笑有因;共驗佛首,見腦後有微痕,■之(
6) ,內藏三十餘金。遂用以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