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2)溝瘠死:謂輾轉溝壑饑餓而死。《荀子。榮辱》:「今夫偷生淺知之屬,……是其所以不免于凍餓,操瓢囊為溝壑中瘠者也。」瘠,餓死。
(
33)運數:此據山東省博物館本,原作「連數」。
(
34)以身代:此據山東省博物館本。原無「身」字。
(
35)宦囊:指居官所積財物。
(
36)凡:此據山東省博物館本,原作「幾」。
(
37)公庭:此據山東省博物館抄本,「庭」原作「廷」。
(
38)謂:此據山東省博物館抄本,原作「為」。
(
39)往:此據山東省博物館本,原無此字。
(
40)奄然,氣息微弱的樣子。
(
41)福亦哭:此據二十四卷抄本,原無「亦」字。
(
42)秋捷:秋闈告捷,謂考中舉人。洋《陸判》注。
(
43)登第:登進士第,謂中進士。
(
44)弟:此據山東省博物館本,原無此字。
(
45)「黑心」四句:謂一旦續娶繼室,前室之子必然遭受虐侍,古今都一樣,的確令人悲哀。《黑心符》,書名:唐代萊州長史于義方撰,一卷。
書內論述時人續娶繼室之害,以勸戒子孫。後因以指暴虐不仁的繼室。蘆花變生,為孔門弟子閔子竅受繼母虐待的故事,詳《馬介甫》注。
(
46)不引嫌:謂不避嫌疑。引嫌,為防嫌而迴避。
(
47)表表於世:卓立於世。表表,特出,卓立。
(
48)無論閨闥:不要說婦女。閨闥,內室。此代指婦女。
(
49)錚錚者:猶言佼佼者。《後漢書。劉盆子傳》:「徐宣等叩頭曰:」……今日得降,猶去虎口歸慈母,誠次誠喜,無所恨也。『帝(劉秀)曰:「卿所謂鐵中錚錚,■中佼佼者也。』」
卷八
畫馬
臨清崔生(
1) ,家■貧(
2).圍垣不修(
3).每晨起,輒見一馬臥露草間,黑質白章(
4) ;惟尾毛不整,似火燎斷者。逐去,夜又復來,不知所自。崔有好友,官于晉(
5) ,欲往就之,苦無健步(
6) ,遂捉馬施勒乘去,囑屬家人曰(
7) :「倘有尋馬者,當如晉以告(
8).」
既就途,馬騖駛(
9) ,瞬息百里。夜不甚■芻豆(
10),意其病。次日緊銜不令馳(
11),而馬蹄嘶噴沫,健怒如昨。復縱之,午已達晉。時騎入市■,觀者無不稱嘆(
12). 晉王聞之,以重直購之。崔恐為失者所尋(
13),不敢售。
居半年,無耗(
14),遂以八百金貨于晉邸,乃自市健騾歸。
後王以急務,遣校尉騎赴臨清(
15). 馬逸(
16),追至崔之東鄰,入門,不見。
索諸主人。主曾姓,實莫之睹。及入室,見壁間掛子昂畫馬一幀(
17),內一匹毛色渾似,尾處為香住所燒,始知馬,畫妖也。校尉難復玉命,因訟曾。時崔得馬資,居積盈萬,自願以直貸曾,付校尉去。曾甚德之,不知崔即當年之售主也。
據《聊齋誌異》鑄雪齋抄本
【註釋】
(
1) 臨清:縣名,即個山東省臨清市。
(
2) ■(j ù巨)貧:此據青柯亭刻木,原作「屢貧」。貧陋,貧困。
(
3) 圍垣:指圍繞住宅修建的垣牆。
(
4) 黑質白章:黑皮毛,有白花紋。質,指馬體,章,花紋。
(
5) 晉:山西省的簡稱。
(
6) 健步:指可供騎乘的大牲口馬、騾之類。步,代步,坐騎。
(
7) 囑屬:猶言叮囑、囑咐。
(
8) 當如晉以告:此據山東博物館抄本,原無「晉」字。
(
9) 騖駛:急馳。
(
10)■(d àn 淡):同「啖」,吃。芻豆:猶言草料。芻,草。
(
11)緊銜:拉緊馬嚼子。銜,銜于馬口、制馭馬之行止的鐵鏈,即馬嚼子。
(
12)稱嘆:此據山東博物館抄本,原作「稱歡」。
(
13)崔:此據山東省博物館抄本,原作「催」。
(
14)無耗:無音訊,無消息。
(
15)校尉:武官名。秦設。隋唐後為沒有固定職事的武散官,清制八品以下為校尉,明清也指稱衛士。
(
16)馬逸,馬受驚狂奔。
(
17)子昂:趙孟■(
1254—
1322),字子昂,號松雪道人、水精宮道人,湖州(今浙江吳興)人,元著名書畫家,詩人。今存世畫跡有《秋郊飲馬》等。
局詐
某御史家人(
1) ,偶立市間,有一人衣冠華好,近與攀談。漸問主人姓字、官閥(
2) ,家人並告之。其人自言:「王姓,貴主家之內使也(
3).」語漸款洽,因曰:「宦途險惡,顯者皆附貴戚之門,尊主人所托何人也?」答曰:「無之。」王曰:「此所謂惜小費而忘大禍者也。」家人曰:「何托而可?」
王曰:「公主待人以禮,能覆翼人(
4).某侍郎系仆階進(
5).倘不惜千金贄,見公主當亦不難。」家人喜,問其居止。便指其門戶曰:「日同巷不知耶?」
家人歸告侍禦。侍禦喜,即張盛筵,使家人往邀王。王欣然來。筵間道公主情性及起居瑣事甚悉,且言:「非同巷之誼,即賜百金賞,不肯效牛馬(
6).」
御史益佩戴之。臨別,訂約,王曰:「公但備物,仆乘間言之,旦晚當有報命。」
越數日始至,騎駿馬甚都(
7) ,謂侍禦曰:「可速治裝行。公主事大煩,投謁者踵相接,自晨及夕,不得一間。今得一間,宜急往,誤則相見無期矣。」
侍禦乃出兼金重幣(
8) ,從之去。曲折十餘里,始至公主第,下騎祗候(
9).王先持贄人,久之,出,宣言:「公主召某御史。」即有數人接遞傳呼。侍禦傴僂而入,見高堂上坐麗人,姿貌如仙,服飾炳耀;侍姬皆着錦繡,羅列成行。侍禦伏謁盡禮,傳命賜生檐下,金碗進茗。主略致溫旨,侍禦肅而退。
自內傳賜緞靴、貂帽。
既歸,深德王(
10),持刺謁謝(
11),則門闔無人。疑其侍主未復。三日三詣,終不復見。使人詢諸貴主之門,則高扉肩錮。訪之居人,並言,“此間曾無貴主。
前有數人僦屋內居,今去已三日矣。”使反命,主僕喪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