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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 上 - 185 / 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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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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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劉義隆將到彥之、檀道濟等頻頓淮潁,大相侵掠。慧龍力戰,屢摧其鋒。彥之與友人蕭斌書曰:「魯軌頑鈍,馬楚粗狂,亡人之中唯王慧龍及韓延之可為深憚。不意儒生懦夫,乃令老子訝之。」

劉義隆縱反間,雲慧龍自以功高而位不至,欲引寇入邊,因執安南大將軍司馬楚之以叛。世祖聞曰:「此必不然,是齊人忌樂毅耳。」


  

乃賜慧龍璽書曰:“義隆畏將軍如虎,欲相中害,朕自知之。

風塵之言,想不足介意也。”

劉義隆計既不行,復遣刺客呂玄伯,購慧龍首,二百戶男、絹一千匹。玄伯偽為反間來,求屏人有所論。慧龍疑之,使人探其懷,有尺刀。玄伯叩頭請死。慧龍曰:「各為其主也。吾不忍害此人。」

左右皆言義隆賊心未已,不殺玄伯,無以制將來。慧龍曰:「死生有命彼亦安能害我?且吾方以仁義為干鹵,又何憂乎刺客?」遂舍之。

時人服其寬恕。

慧龍自以遭難流離,常懷憂悴,乃作《祭伍子胥文》以寄意焉。

生一男一女,遂絶房室。布衣蔬食,不參吉事。舉動必以禮。太子少傅游雅言于朝曰:「慧龍,古之遺孝也。」

撰帝王制度十八篇,號曰《國典》。真君元年,拜使持節、寧南將軍、虎牢鎮都副將。未至鎮而卒。臨沒,謂功曹鄭曄曰:「吾覊旅南人,恩非舊結,蒙聖朝殊特之慈,得在疆場效命。誓願鞭屍吳市,戮墳江陰。不謂嬰此重疾,有心莫遂。非唯仰愧國靈,實亦俯慚后土。修短命也,夫復何言?身歿後,乞葬河內州縣之東鄉,依古墓而不墳,足藏發齒而已。庶魂而有知,猶希結草之報。」

時制,南人入國者皆葬桑乾。曄等申遺意,詔許之。

贈安南將軍、荊州刺史,謚穆侯。吏人及將士共于墓所起佛寺,圖慧龍及僧彬象贊之。

呂玄伯感全宥之恩,留守墓側,終身不去。子寶興襲爵。

寶興少孤,事母至孝。尚書盧遐妻,崔浩女也。初,寶興母及遐妻俱孕,浩謂曰:「汝等將來所生,皆我之自出,可指腹為親。」

及婚,浩為撰儀,躬自監視。謂諸客曰:「此家禮事,宜盡其美。」

及浩被誅,盧遐後妻,寶興從母也,緣坐沒官。寶興亦逃闢,未幾得出。盧遐妻,時官賜度河鎮高車滑骨。寶興盡賣貨產,自出塞贖之以歸。州闢治中從事、別駕,舉秀才,皆不就。閉門不交人事。襲爵長社侯、龍驤將軍。卒,子瓊襲爵。

瓊,字世珍。高祖賜名焉。

太和九年,為典寺令。十六年,降侯為伯。高祖納其長女為嬪,拜前軍將軍、并州大中正刺史。有受納之響,為中尉王顯所劾,終得雪免。神龜中,除左將軍、兗州刺史。去州歸京,多年沉滯。所居在司空劉騰宅西,騰雖勢傾朝野,初不侯之。

騰既權重,吞併鄰宅,增廣舊居,唯瓊終不肯與。以此久見抑屈。瓊女適范陽盧道亮,不聽歸其夫家。及女卒,哀慟無已。瓊仍葬之別所,塚不即塞,常于壙內哭泣。久之乃掩。當時深怪,疑其穢行。加以聾疾,每見道俗,乞丐無已。造次見之,令人笑愕。道逢太保、廣平王懷,據鞍抗禮,自言馬瘦。懷即以誕馬並乘具與之。

嘗詣尚書令李崇,騎馬至其黃閣,見崇子世哲,直問繼伯在否。崇趨出,瓊乃下。崇儉而好以紙帖衣領,瓊哂而掣去之。

崇小子青肫,嘗盛服。□寵勢亦不足恨。領軍元叉使奴遺瓊馬,並留奴。王育聞之,笑曰:「東海之風,于茲墜矣。」


  
孝昌三年,除鎮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中書令,時瓊子遵業為黃門郎,故有此授。率,年七十四。贈征北將軍、中書監、并州刺史。自慧龍入國,三世一身,至瓊始有四子。

長子遵業,風儀清秀,涉歷經史。位著作佐郎,與司徒左長史崔鴻同撰《起居注》。遷右軍將軍,兼散騎常侍,慰勞蠕蠕。乃詣代京,採拾遺文,以補《起居》所缺。與崔光,安豐王延明等參定服章。及光為肅宗講《孝經》,遵業預講,延業錄義,並應詔作《釋奠侍宴詩》。時人語曰:「英英濟濟,王家兄弟。」

轉司徒左長史、黃門郎,監典儀注。遵業有譽當時,與中書令陳郡袁翻,尚書琅琊王誦並領黃門郎,號曰三哲。時政歸門下,世謂侍中、黃門為小宰相。而遵業從容恬素,若處丘園。嘗著穿角履,好事者多毀新履以學之。

以胡太后臨朝,天下方亂,謀避地,自求徐州。太后曰:「王誦罷幽州始作黃門,卿何乃欲徐州?更待一二年,當有好處分。」

遵業兄弟,並交遊時俊,乃為當時所美。及爾朱榮入洛,兄弟在父喪中,以于莊帝有從姨兄弟之親,相率奉迎,俱見害河陰。議者惜其人才,而譏其躁競。贈并州刺史。著《三晉記》十捲。

遵業子松年,尚書庫部郎。

韓延之,字顯宗,南陽赭陽人,魏司徒暨之後也。司馬德宗平西府錄事參軍。劉裕率伐司馬休之,未至江陵,密使與延之書招之。

延之報曰:「聞親率戎馬,遠履西畿,闔境士庶,莫不怪駭。何者?莫知師出之名故也。司馬平西體國忠貞,款愛待物,當於古人中求耳。劉裕足下,海內之人誰不見足下此心,而復欲欺誑國士,天地所不容,在彼不在此矣。今伐人之君,啖人以利,真可謂處懷期物,自有由來者矣。以平西之至德,寧無授命之臣乎?假令天長喪亂,九流渾濁,當與臧洪游于地下,不復多言。」

裕得書嘆息,以示諸佐曰:「事人當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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