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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三 - 101 / 150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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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安康伶人刁俊朝,其妻巴嫗項癭者。初微若鷄卵,漸巨如三四升瓶盎。積五年,大如數斛之鼎,重不能行。其中有琴瑟笙磬塤篪之響,細而聽之,若合音律,泠泠可樂。積數年,癭外生小穴如針芒者,不知幾億。每天欲雨。則穴中吹白煙,霏霏如絲縷。漸高布散,結為屯雲,雨則立降。其家少長懼之,咸請遠送岩穴。俊朝戀戀不能已,因謂妻曰:「吾迫以眾議,將不能庇於伉儷。送君於無人之境,如何?」妻曰:「吾此疾誠可憎惡。送之亦死,拆之亦死。君當為我決拆之,看有何物。」俊朝即磨淬利刃,揮挑將及妻前。癭中軒然有聲,遂四分披裂。有一大猱。跳躍蹋而去。即以帛絮裹之,雖癭疾頓愈,而冥然大漸矣。明日,有黃冠扣門曰:「吾乃昨曰癭中走出之猱也。吾本獼猴之精,解致風雨。無何與漢江鬼愁潭老蛟還往,常與覘船舸將至,俾他覆之,以求舟中餱糧,以養孫息。昨者太一誅蛟,搜索黨與,故借君夫人蝤蠐之領,以匿性命。雖分不相干,然為累亦甚矣。今于鳳凰山神處,求得少許靈膏,請君涂之,幸當立愈。」俊朝如其言涂之,隨手瘡合。俊朝因留黃冠,烹鷄設食。食訖,貰酒欲飲,黃冠因轉喉高歌,又為絲匏瓊玉之音,罔不鏗鏘可愛。既而辭去,莫知所詣。時大定中也。(出《續玄怪錄》)

【譯文】


  

安康有位演奏樂器的藝人叫刁俊朝,他的妻子巴氏女脖子上長個瘤子。開始只有鷄蛋大,漸漸長到能裝三、四升酒的容器那麼大,過了五年,大到象能裝幾十斗東西的鼎那麼大,重得不能走路。瘤子裡面有琴、瑟、笙、磬、塤、篪諸多樂器的演奏聲,仔細聽,很附合音律,清越動聽。又過了好幾年,瘤子外面生出象針芒樣的小穴,不計其數。每到天要下雨時,穴中吹出白煙,霏霏如絲如縷,漸漸向高處飄散開去。集結成雲氣,雨就立刻降下來了。他家的老少都懼怕這個大瘤子,全都請求把她送到遠處山洞裡。刁俊朝戀戀不捨,就對妻子說:「我迫于大家的意見,不能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保護你,我送你到沒有人的地方去,怎麼樣?」妻說:「我的病確實令人憎惡,送我走,我也是死,拆開它,我也是死。你就給我拆開它吧,看裡面有什麼東西。」刁俊朝立即磨快刀,揮刀到妻子面前欲挑,就在這時,瘤子中轟然作響,響聲未落,瘤子破裂四散分開,一隻大猱猿跳躍着離開。夫妻二人立刻用帛絮把傷口包紮好。雖然大瘤子立刻消失了,可是他妻子也昏迷不醒病情加重了。第二天,有位道士前來叩門,說:「我就是昨天從瘤子走出來的猱猿。我本是獼猴精,通曉風雨。不知為什麼就與漢江鬼愁潭的老蛟相交往了,常和他們一起窺視江中船隻行來時,乘機把船傾翻,弄到船中的糧食等物。來供養子孫,繁衍後代。前些年天神太一誅殺鬼愁潭老蛟,搜索他的黨羽,我無處躲藏,所以就借你夫人的美項,以藏性命。雖然與你們毫不相干,但是拖累了你們這麼多年,今天我在鳳凰山神那裡要了一點靈膏,請您把它塗在傷口上,希望能立刻就好。」刁俊朝按照他說的給妻子塗上了靈膏,藥剛塗上,瘡口就癒合了。於是刁俊朝輓留道士,烹鷄擺飯招待他,吃完後,主人賒來了酒,正要飲,道士就轉動歌喉,放聲高唱,接着又做笙、竽、絲絃等美妙動聽的樂音,無不鏗鏘悅耳。不多時道士就辭別而去,不知他到什麼地方去了。這是大定年間的事。

李生

天寶中,有隴西李生自白衣調選桂州參軍。既至任,以熱病旬餘。覺左乳痛不可忍,及視之,隆若癰腫之狀,即召醫驗其脈。醫者曰:「臟腑無他,若臆中有物,以喙攻其乳,乳痛而癰不可為也。」又旬餘,病甚。一日癰潰,有一雉,自左乳中突而飛出,不知所止。是夕李生卒。(出宣室志)

【譯文】

唐玄宗天寶年間,隴西有位叫李生的,從平民調選任桂州的參軍。李生到任後便染上了熱病,已經十多天了。感覺左乳疼痛難忍,看時,見腫起一病,他立刻找醫生驗脈。醫生說:「五臟六腑裡沒有別的什麼,如果胸中有東西,用嘴攻擊你的乳,乳就痛,但癰不能動呵。」又過了十多天,李生病勢加重。一天,癰潰爛了,有一隻雉鷄從左乳中突然飛出來。不知落在了那裡。這天夜裡,李生就死了。

魏淑

大曆中,元察為邛州刺史。而州城將有魏淑者,膚體洪壯,年方四十,親老妻少。而忽中異疾,無所酸苦,但飲食日損,身體日銷耳。醫生術士,拱手無措。寒暑未周,即如嬰孩焉,不復能行坐語言。其母與妻,更相提抱。遇淑之生曰,家人召僧致齋。其妻乃以釵股挾之以哺,須臾,能盡一小甌。自是日加所食,身亦漸長,不半歲,乃復其初。察則授與故職,趨驅氣力,且無少異。後十餘年,捍蠻,戰死於陳。(出《集異記》)

【譯文】

唐代宗大曆年間,元察任邛州刺史。州城將中有一個叫魏淑的人,身體高大健壯,年方四十歲,雙親年事已高,妻子尚年輕。忽然,他得了一種奇怪的病,身體並沒有什麼疼痛,只是飲食一天天漸少,身體一天天變小,醫生術士都毫無辦法。不到一年,就象一個嬰兒那麼大了。不能行走,不會坐立,也不會說話。他的母親和妻子,輪換着抱他。到魏淑生日這天,家人召來位僧人設齋祈祀,他的妻子用釵股挾食物喂他,不一會兒,能吃完一小鉢。從這一天起,一天比一天吃得多,身體也一天天長大,不到半年,就和原來一樣了。元察又授給他原來的職位,或疾走,或策馬馳驅,仍然和過去一樣有力氣。以後的十多年中,他強捍勇猛。最後戰死在陳地。

皇甫及

皇甫及者,其父為太原少尹,甚鍾愛之。及生如常兒,至咸通壬辰歲,年十四矣,忽感異病。非有切肌徹骨之苦,但暴長耳。逾時而身越七尺,帶兼數圍,長啜大嚼,復三倍于昔矣。明年秋,無疾而逝。(出《三水小牘》)


  
【譯文】

皇甫及,他的父親任太原少尹,特別鍾愛他。皇甫及出生的時候,和平常的孩子一樣。到唐懿宗咸通壬辰年,他十四歲時,忽然得了怪異的病。不是有切肌透骨的疼痛,但是猛往上長,過了些時候,身體就超過了七尺,腰帶加長好幾圍,特別能吃能喝,飯量是過去的三倍。第二年秋天,沒有病就死了。

王布

永貞年,東市百姓王布知書,藏錢千萬,商旅多賓之。有女年十四五,艷麗聰悟。鼻兩孔各垂息肉,如皂夾子,其根細如麻綖,長寸許,觸之痛入心髓。其父破錢數百萬治之,不差。忽一日,有梵僧乞食,因問布:「知君女有異疾,可一見,吾能止之。」布被問大喜。即見其女,僧乃取藥色正白,吹其鼻中。少頃摘去之,出少黃水,都無所苦。布賞之百金,梵僧曰:「吾修道之人,不受厚施,唯乞此塞肉。」遂珍重而去,勢疾如飛。布亦意其賢聖也。計僧去五六坊,(坊原作切,據明抄本改)復有一少年,美如冠玉,騎白馬,遂扣其門曰:「適有胡僧到無?」布遽延入,具述胡僧事。其人吁嗟不悅曰:「馬小蹶足,竟後此僧。」布驚異,詰其故。曰:「上帝失樂神二人,近知藏於君女鼻中。我天人也,奉命來取,不意此僧先取之,當獲譴矣。」布方作禮,舉手而失。(出《酉陽雜俎》)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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