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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永為豫州刺史,鎮歷陽。其弟得病,心腹堅痛。居一夜,忽聞屏風後有鬼言:「何不速殺之?明日,李子豫當以赤丸打汝,汝即死矣。」及旦,遂使人迎子豫。即至,病者忽聞腹中有呻吟之聲。子豫遂於巾箱中出八毒赤丸與服之。須臾,腹中雷鳴絞(絞原作彭,據明抄本改)轉。大利。,所病即愈。(出《續搜神記》)
【譯文】
許永任豫州刺史,鎮守歷陽。他的弟弟患病,腹內有一硬硬的東西陣陣作痛。這天夜裡,忽然聽見屏風後面,有鬼說話。鬼說:「為什麼不快點殺了他?明天李子豫該用紅丸打你,你就得死了。」到了天亮,派人去接李子豫,不多時,李子豫來了。許永的弟弟忽然又聽見腹中呻吟的聲音。李子豫從小藥箱中拿出八毒紅藥丸給許永的弟弟服下去,不一會兒,許永弟弟腹中鳴響絞痛,去大便,回來之後,他的病就好了。
徐之才
北齊右仆射徐之才善醫術。時有人患腳跟腫痛,諸醫莫能識之。窺之曰:「蛤精疾也。得之當由乘船入海,垂腳水中。」疾者曰:「實曾如此。」為割之,得蛤子二個,如榆莢。(出《太原故事》)
【譯文】
北齊的右仆射徐之才擅長醫術。當時有一人患了腳跟腫痛的病,很多醫生都診斷不出是什麼病,徐之才看這後說:「是蛤蜊精病,是你在海上乘船時,你的腳垂到水中而得的。」患者說:「真是這樣的。」徐之才為患者做手術,取出兩個象榆錢大小的蛤蜊仔。
甄權
甄權精究醫術,為天下最。年一百三歲,唐太宗幸其宅,拜朝散大夫。(出《譚賓錄》)
【譯文】
甄權專心致志研究醫術,成為天下第一。他一百零三歲時,唐太宗到他家中去看望了他,封他為朝散大夫。
孫思邈
唐鄧王元裕,高祖第十八子也。好學,善談名理,與典簽盧照鄰為布衣之交。常稱曰:「寡人之相如也。」照鄰范陽人,為新都尉,因染惡(惡原作患,據明抄本改)疾,居于陽翟之具茨山,著釋《疾文》及《五悲》。雅有騷人之風,竟自沉于潁水而死。照鄰寓居于京城鄱陽公主之廢府。顯慶三年,詔征太白山隱士孫思邈。亦居此府。思貌華原人,年九十餘,而視聽不衰。照鄰自傷年才強仕,沉疾困備,乃作《蒺藜樹賦》,以份其稟受之不同。詞甚美麗。思邈既有推步導養之術。照鄰與當時知名之士宋令文、孟詵。皆執師資之禮。嘗問思貌曰:「名醫愈疾。其道何也?」思邈曰:「吾聞善言天者,必質於人。善言人者,必本於天。故天有四時五形,日月相推,寒暑迭代。其轉運也。和而為雨,怒而為風,散而為露,亂而為霧,凝而為霜雪,張而為虹霓。此天之常數也。人有四肢五臟,一覺一寐,呼吸吐納,精氣往來。流而為榮衛,彰而為氣色,發而為音聲,此亦人之常數也。陽用其精,陰用其形。天人之所同也。及其失也,蒸則為熱,否則生寒,結而為瘤贅,隔而為癰疽,奔而為喘乏,竭而為焦枯。診發乎面,變動乎形。推此以及天地,亦如之。故五緯盈縮,星辰錯行,日月薄蝕,彗孛流飛。此天地之危診也。寒暑不時,此天地之蒸否也。石立土踴,此天地之瘤贅也。山崩地陷,此天地之癰疽也。奔風暴雨,此天地之喘乏也。雨澤不降,川澤涸竭。此天地之焦枯也。良醫導之以藥石,救之以針灸。聖人和之以至德,輔之以人事。故體有可消之疾,天有可消之災。通乎數也。」照鄰曰:「人事如何?」思邈曰:「膽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圓而行欲方。」照鄰曰:「何謂也?」思邈曰:「心為五臟之君。君以恭順為主,故心欲小。膽為五臟之將。將以果決為務,故膽欲大。智者動象天,故欲圓。仁者靜象地,故欲方。《詩》曰:‘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為小心也。赳赳武夫,公侯干城,為大膽也。’《傳》曰:‘不為利回,不為義疚,仁之方也。《易》曰:’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智之圓也。‘」照鄰又問:「養性之道,其要何也。思邈曰:」天道有盈缺,人事多屯厄。苟不自慎而能濟于厄者,未之有也。故養性之士,先知自慎。自慎者,恆以憂畏為本。《經》曰:’人不畏威,天威至矣。'憂畏者,死生之門,存亡之由,禍福之本,吉凶之源。故士無憂畏則仁義不立,農無憂畏則稼穡不滋,工無憂畏則規矩不設,商無憂畏則貨殖不盈,子無憂畏則孝敬不篤,父無憂畏則慈愛不著,臣無憂畏則勛庸不建,君無憂畏則社稷不安。故養性者,失其憂畏則心亂而不理,形躁而不寧,神散而氣越,志蕩而意昏。應生者死,應存者亡,應成者敗,應吉者凶。夫憂畏者,其猶水火不可暫忘也。人無憂畏,子弟為勍敵,妻妾為寇仇。是故太上畏道,其次畏天,其次畏物,其次畏人,其次畏身。憂于身者,不拘於人,畏於己者,不制於彼。慎于小者,不懼于大。戒于近者,不懼于遠。能知此者,水行蛟龍不能害,陸行虎兕不能傷。五兵不能及,疫癘不能染。讒賊不能謗,毒螫不加害。知此則人事畢矣。"思邈尋授承務郎,直尚藥局。以永淳初卒,遺令薄葬。不設冥器,祭祀無牲牢。死經月餘。顏色不變。舉屍就木。如空衣焉。撰《千金方》三十捲行于代。(出《譚賓錄》)
【譯文】